溫言有些吃驚,他還真沒想到,找他是為了這件事。/br按理說,的確隻需要問問那紅裙厲鬼自己的意見就行了。/br很顯然,清虛子是真怕溫言再給他扣個帽子,上次的事情,就有點解釋不清楚了。/br又來一次看到天賦好的人,見獵心喜,還是溫言送來的病阿飄。/br要不是實在天賦好,比較稀有,清虛子恐怕是真不會專門派個人來說一聲。/br“青城鬼醫,名不虛傳啊,我以為那位恐怕要到過完年才能恢複好,沒想到這麼快就恢複了。”/br“倒也不是完全恢複了,隻是沒大礙了。/br後續想要徹底恢複,的確是得慢慢養的。/br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句話對阿飄也是有效的。/br若是能趁機,讓他在恢複的過程中,重塑鬼軀。/br對其日後大有幫助,相當於重塑根骨了。”/br“我是肯定沒什麼意見的,隻要那位大叔自己願意就行。”/br溫言感慨,紅裙女裝,化作厲鬼,得了,這位絕對是女裝大佬天花板了。/br能讓清虛子捏著鼻子,專門來問他一聲,這對應的天賦肯定會很強,青城也肯定正好有對應的東西。/br八成是跟扶餘山一樣,手裡捏著一本烈陽拳,卻隻能用開篇那一點點奠基的部分當入門拳法用。/br青城估計也一樣,手裡捏著什麼“烈陽拳”,可惜壓根沒有合適的人或者阿飄能用上。/br他們專精禦使鬼神,經驗長期積累到都足夠開阿飄醫館了,要說手裡沒攢下什麼好東西,溫言是根本不信的。/br就像這次來,這位卞保正道長似乎從頭到尾都沒覺得有什麼危險,因為他身為青城山的人,到現在都還沒放出阿飄。/br溫言對這位道長並不是很了解,但基本行事規矩他還是懂的。/br就像扶餘山要出派人外出,處理跟僵屍有關的事情,而且八成還要答疑,那八成就不會派三師叔祖這種不帶僵屍的門人。/br七師叔祖這種有僵屍隊友的,明顯更合適,而且更有說服力。/br阿飄跟僵屍不一樣,阿飄沒有血肉之軀,是可以隨身帶個玉佩,讓阿飄在裡麵休息的。/br溫言估計,這位卞道長,說不定道袍的大袖裡,就藏著好幾個阿飄玉符。/br必要的時候,大袖一甩,一個人就是一支軍隊。/br現在正好是版本強勢,除非遇到溫言這種,陽氣太盛的武者,否則一般情況,人多就是比人少有用。/br至於另外一位武當的道長,之前在領域展開的時候,溫言就察覺到,這位道長身上的氣息一閃便重新壓製了回去,明顯也是在克製。/br而且這位八成是道武同修,身上的陽氣不是很強,跟蔡黑子很像,應該不是那種走剛猛路線的人,但這種人,一般都是遇強則強。/br巔峰爆發的時候,估計跟蔡黑子一樣。/br目前為止,除了遇到的開掛的,像拓跋武神之類的,正常練武的,蔡黑子就是他見到的天花板了。/br一個人單挑一隻巨人夜遊神,還能將其秒了,都比得上開掛的人了。/br說起來,也不知道蔡黑子怎麼樣了,現在也不太適合問,溫言隻能先壓下這個念頭。/br溫言這邊聊了幾句,準備離開的時候,接到了風遙的電話。/br烈陽部官麵上的說法是,烈陽部人手太過缺乏,實在是抽不開人手,來白狐族地這裡。/br既然事情已經結束了,也沒人給烈陽部報案,烈陽部的人就不來了,去處理彆的事情。/br比如,排查尋找犯罪嫌疑人白狐族長,還有倆耄老。/br而風遙按照私下裡的話來說,那就是考慮到人民群眾樸素的價值觀,還有現階段妖類相關處理試行方案。/br既然溫言沒怒火上頭,一口氣把白狐族地給滅了,那這事烈陽部真就懶得管了。/br那些白狐……不,犯罪嫌疑妖,被白狐內部處理,畏罪自殺,那烈陽部也沒資格管了。/br按照溫言的處理方法,烈陽部甚至可以擺在明麵上這麼說。/br這些事很快被略過,秦嶺那邊現在很安靜,沒什麼問題。/br而剩下三個地點,這邊還在考慮的時候,李七學和卞保正兩位道長,就主動請纓,一人選了一個地點過去。/br既然烈陽部都開始出麵了,那他們出手,就相當於被烈陽部臨時聘請了。/br三個地點,一派一個。/br兩位道長各自選了一個,就飛速離開。/br溫言這邊,四師叔祖他們也自己坐飛機去第三個地點。/br就是沒一個人要跟溫言走冥途,他們對於冥途都是很忌憚,沒有絕對的必要,他們寧願去坐飛機。/br尤其是青城的卞道長,明明是天天跟阿飄打交道,卻是對走冥途最抗拒的。/br溫言說他之前在冥途遇到過問心鬼,卞道長都沒有絲毫動搖,說不去就不去。/br溫言估計這裡麵肯定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才會讓三山五嶽的人,清一色的對冥途如此抗拒。/br溫言他們離開不久,一輛車山地車,停在了這片空地上,來人試圖前往白狐族地。/br可是順著正確的路,邁出去三步,便見前方化作無數碎片飄動的虛空,嚇的他趕緊退了回來。/br然後,來人就趕緊打出去一個電話。/br“白狐族地完蛋了,路碎了。/br就是字麵意思的碎了!碎了懂嗎?/br鬼知道他們惹到什麼人了,路都給打碎了。”/br……/br白狐族地內,氣氛還有些沉悶,留在家的三個耄老,一口氣全死了。/br還有地位僅在耄老之下的狐妖,也死了大半。/br隻剩下一群不頂事的小狐狸,或者不靠譜的年輕狐妖。/br現在能做主拿主意的,就隻剩下走獸形路線的大狐狸。/br這邊還沒過去半個小時呢,就有狐妖來彙報,有狐妖悄悄前往出入口的方向了。/br等到他們趕到地方,大狐狸邁出一步,眼神就猛的一變。/br路被打碎了。/br“後退。”大狐狸大喝一聲,讓一群狐妖都後退。/br但還有一隻小白狐,傻不愣登的,嗅著鼻子,在那一塊塊碎片之間跳躍,轉瞬就沒了蹤影。/br“快回來!晚上吃雞。”/br大狐狸喊了一聲,就見小狐狸,又從一塊碎片上出現,小狐狸開開心心的在碎片之間跳躍,重新跳了回來,把大狐狸看的心驚肉跳。/br那片扭曲混亂的空間,他都不敢過去,這小狐狸似乎都沒感應到危險,跟玩跳房子似的,還玩得挺開心。/br大狐狸叼著小狐狸的脖子,將其甩到自己的後背上,再向著前方看了一眼。/br這個時候,才明白溫言最後說的那句最近幾年彆出去了是什麼意思。/br他再扭頭看了看背上的傻白狐,眼神複雜。/br他不認為這個靈魂先天殘缺的小白狐,能有在這種混亂空間裡隨意跳躍卻不迷失的本事。/br他想起來,溫言臨走的時候,專門摸了摸小白狐,還給小白狐身上加持了什麼力量。/br溫言打碎了路,是斷了他們出去的路,但是也斷了外麵人進來的路。/br斷了族長逃回來的希望,但是也讓白狐族地在如今這種內部空虛的時候,杜絕了外敵。/br偏偏溫言又把唯一一個可以出去的方法,給了一個靈魂殘缺的小白狐。/br他們要是讓小白狐夭折了,他們一輩子都彆想發現這點。/br可能一輩子都彆想再出去了。/br如今發現了這點,他們隻能對小白狐好點,讓小白狐開開心心的活著。/br大狐狸滿心複雜,最後長歎一聲。/br他現在是真的一點都怨不起來,也恨不起來了。/br他不知道族長他們,到底是怎麼做的,能把這麼一個人給氣到打上門的地步。/br大狐狸背著小白狐,回到族地裡,小白狐沒心沒肺,咿呀咿呀的叫著,似乎很開心。/br大狐狸內心裡一陣酸楚,他走的獸形路線,其實也算是另類,這才會對小白狐親近點。/br但其他的狐妖可未必,其他狐妖,恐怕就當這小白狐是普通的野獸,壓根不將其視作族人。/br“走吧,我帶你吃雞,給你吃雞腿。”/br大狐狸背著小白狐走來,有年輕的狐妖脫口而出小傻子。/br小白狐立刻轉頭回應了一句,很顯然知道這是叫它,這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br大狐狸本來就滿心複雜,被溫言搞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了。/br如今聽到這句小傻子,終於破防了。/br他內心裡,無法接受,對這個靈魂殘缺小狐狸抱有最大善意的人,竟然是剛剛打上門,打死了幾位耄老的外人。/br他滿腔的各種負麵情緒,憋了好半晌,終於被這句脫口而出的“小傻子”刺破,找到了宣泄口。/br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粗大的尾巴一甩,就將那年輕狐妖抽飛了出去。/br巨大的爪子,按在那年輕狐妖的胸口。/br“你們修的什麼妖?/br老師講課的時候,第一節課,便是要修人性。/br你的老師就是這麼教你的?欺負殘疾的同族?/br你們竟然連個外人都不如!”/br大狐狸的爪子按在對方的胸口,就像是有火焰在灼燒。/br淒厲的慘叫聲中,年輕的狐妖被打回原形,化作一隻驚恐的白狐。/br“什麼時候自己想明白了,再自己解開吧。”/br暴怒的大狐狸,一口氣將在場的所有年輕狐妖,統統給鎮壓回原形,讓他們親自感受下曾經,讓他們重新去上入學的第一課。/br……/br溫言帶著童姒和馮偉,行走在冥途,路過大路口的時候,那種似有似無的流水聲就又出現了。/br“看到什麼了嗎?”溫言問童姒。/br“什麼也沒看到,應該還有一段距離,我看不透。”/br“那就先不管,先去做正事,朱王爺給你倆掛了編外名額了嗎?”/br“我沒要,那是一線的兄弟玩命得來的東西,我不能要。”馮偉搖頭,童姒也搖了搖頭。/br“那就掛在我這裡好了,你們天天幫我,也算是幫烈陽部做事了,本來就很危險,沒道理讓人白乾,我會跟烈陽部提的,伱們不準拒絕。”/br溫言提了一嘴,就沒再繼續多說。/br他這些日子,乾的很多事,都是需要馮偉來給開路,快速抵達。/br也需要童姒跟著當一個觀察手,尤其是晚上,童姒能看到很多很多旁人看不到的東西,這也很關鍵。/br童姒的視野跟彆人是不一樣的,就像是通感,他可以看到聲音,也可以看到氣息。/br當他們從臨時小路口出來,溫言立刻拿出手機定位。/br他來的是第三個地點附近,這裡是距離秦嶺裡那座大墓最近的地方,曾經是商鞅的封地。/br來之前,溫言就已經給黑盒了任務,查找一下白狐族長的位置,隻是暫時沒結果。/br那些狐妖,說不定是施展了什麼變化之法,偽裝成另外的身份在外行走。/br到了地方之後,童姒遙遙看了一眼,什麼異樣都沒發現,溫言就有了新想法。/br這裡隻是一個小城市,既不是熱門打工地,也不是熱門旅遊地,每天來往的外來人口沒有那麼多。/br溫言讓黑盒篩選了一下最近幾天到過東北,然後現在在腳下這座小城的人。/br這麼寬泛的條件,最後竟然也隻有幾十個人。/br溫言繼續給加了條件,之前有長時間生活在東北的經曆。/br單獨列出來,結果也隻有二十多個。/br地圖上將這二十多個人的位置給標注出來。/br很快,地圖上就唰唰唰的出來了一堆小點,其中有十八個都在城內,除去住酒店的,就是早就租好了房,之前就來過的。/br還有五個,是在城外,一處既不是酒店,也不是農家樂的村落裡。/br溫言看了看位置,先去查這個,帶著童姒,看一眼也不費事。/br……/br小城的郊區小村子,這裡的住戶,其實大部分都已經搬遷了。/br因為這裡曾經發生過幾次泥石流,不安全,就給了補助,鼓勵搬遷了。/br幾個外地人,租了本地人的一套山腳下的老院子,自稱是房屋改造,拍視頻的博主。/br本地人到也沒多懷疑,因為之前就有視頻博主在這裡拍過房東笑醒係列。/br有些人家房子其實不算差,但在這裡生活不是很方便,就都搬走了。/br有人願意給錢,幫忙維護著房子,房東自然是樂意的。/br院子裡的人,擺著三腳架,架著反光板,看起來倒是挺像那麼回事的。/br隻是屋內,卻是截然不同的景象。/br有個人正在揮舞著工具,拆掉了臥室內砌的磚炕,這個炕是之前來村子裡拍視頻的一個博主,給免費砌的。/br現在原主人也搬走了,新來的人,挖開了炕,從裡麵挖出來幾個被封死的壇子。/br之前這裡的氣息,還被炕上的火氣和人氣遮掩,如今被挖開,森森陰冷的氣息,伴隨著像是哀嚎的聲音,彌漫而出。/br一個看起來還很年輕,眼睛卻像老人一樣渾濁的人,看到這幾個壇子。/br“最後的,不是辦法的辦法了,能不能成,在此一舉了。/br我們等不起了,按照族內記載,現在就是最後的機會了。/br重塑我族榮光,就在今夜。”/br他們在院子裡加了遮陽的黑網,在網下麵,開始了儀式。/br打開一個個罐子,裡麵分彆放著細小的骨骼、發黑的皮毛、乾黑的血肉、還有脫水的內臟。/br分彆將其擺放在四方,其中四人,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以自己的鮮血開始勾勒紋路。/br隨著時間流逝,遮陽黑網下麵,已經充斥著妖異的符文和紋路,鮮血的刺鼻味道,也開始散發了出來。/br此時太陽正烈,黑網之下,顯得愈發陰冷妖異。/br白狐族長眼看儀式成型,他便走上前,吟誦起古老的咒文,那不是現如今的語言,顯得有些拗口和怪異。/br他們一直是在晚上活動,沒人知道,他們要用的儀式,就是要在白天做的。/br可惜,沒有信物,也沒有活口,就隻能用以前備用的東西湊合了。/br邪異的力量,開始擴散,大日的光輝,都仿佛被這裡吸收吞噬掉,冬日的陽光,都顯得有些冷。/br儀式四角站著的狐妖,鮮血如同有了靈性,不斷的從他們的傷口裡噴湧而出,不斷的湧向儀式裡,侵染那裡作為引導材料的祭品。/br當儀式開始的那一刻,同一時間,烈陽部總部裡。/br那台一直開著機的末日電腦上,一個新的圖標出現。/br圖標是一個黑底紅字的荒字。/br圖標下麵是兩個小字。/br大荒。/br再下麵是一個進度條。/br末日電腦的變化,第一時間觸發了烈陽部的警報。/br總部長第一時間丟下手裡的事情,抵達了外麵的監控室。/br“目前什麼情況?”/br“三分鐘之前忽然出現的,按照三分鐘之內的對比,推測四個小時之後就會進入可運行狀態。/br到此為止的話,大小應該比上一次的賽博冥土小一些。/br按照現在的初步推測,結合上一次的經驗。/br這個是本體不大,各種附加信息極多,不用下載完就可運行。/br上一次是本體特彆巨大,毫無優化和附加,必須是完全下載完,才可以運行。/br推測是漸進式更新開放,目前是觸發到了什麼東西,可以開啟其中一個篇章了。”/br總部長沉著臉,飛速察看初步的推測結果,然後他拿出了手機,直接打給了老天師。/br按照他們目前得到的情報,大荒指向的地方,就隻有一個。/br(本章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