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二道血繩飛來時,便如受到了吸引,飛到無頭利齒怪的脖子的位置,可惜血繩卷過之後,卻撲了個空。
他沒有了頭,也沒有脖子,自然就不會被吊死,也不會被勒死。
血繩特性,便無法完成最初的判定。
一根根血繩不斷出現,無頭利齒怪雙拳緊握,不斷地與那些舞動的血繩一次次對轟,周圍的樹木被餘波碰撞到,便都猶如遭受重擊,不斷的炸開。
無頭利齒怪伸手在地上一抓,他身上脫落的那些鱗片,便飛速聚合,結合周圍的碎石,聚合成一把怪異的斧頭模樣。
無頭利齒怪揮舞著怪斧,不斷斬斷越來越多的血繩,這裡的殺氣和凶氣,也越來越重。
狂風吹動,獵獵作響,大片大片的樹葉被卷落,向著周圍擴散,崩碎的木頭,都仿佛化作一根根勁矢,不斷地向著四麵八方擴散。
二人的戰鬥越來越向非人的方向轉化。
遠方,戴眼鏡的教授,麵色有些激動。
“以乳為目,以臍為口,刑天部族竟然真的有。”
“神話傳說不是一直有嗎?”一旁的一位道長問了句。
“不不不,有是有,但跟現在廣為人知的傳說是不一樣的。
有‘帝斷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操乾戚以舞’是沒錯。
但是跟炎黃之爭是沒什麼關係的,先秦兩漢都沒這說法,至少沒記載。
道宋之後才忽然有了很多一些記載,但道宋之時,亂七八糟的傳說忽然多了非常多。
可不隻是這些,有關白蛇的,有關水君……”
“咳……教授。”一旁的道長臉都有些發綠了,趕緊打斷教授的話,水君現在可是已經蘇醒了,是真的有水君,而且脾氣又怪又臭。
關鍵是這水猴子根本不是現在版本的,強得離譜,老天師都叮囑過好多次,彆犯賤去招惹水君,就當不存在,談都不要談論。
現在他們沒人覺得,來之前,每個人都被好幾個人叮囑過,一定要看好這位教授。
那是真的一點也不誇張,這位是真的什麼都敢說。
教授歎了口氣,意猶未儘。
“那位大煞星,恐怕有麻煩了,我之前專門研究過一點點。
刑天氏,有很大可能是兩個信仰之間的戰爭的一方。
一方是刑天部族的信仰,一方是天帝部族的信仰。
目前尚未查清楚,這個天帝信仰到底是信仰的什麼,眾說紛紜。
但刑天氏這邊,倒是有些猜測,六十年前的時候發現的數千年前的滄源岩畫上,有一些東西。
後來我們研究過,推測當時的刑天部落,可能信仰的是太陽神。
他們的信仰領導者,應該就是後來被稱為刑天的人,他被斬去了頭顱,這是有極大信仰象征意義的。
而後來的以乳為目,以臍為口,跳乾戚戰舞,也可能是為了信仰存續的反抗方式。
加入了靈氣複蘇的因素之後,那當年的舉措,可能就不單單隻是象征意義,而是真的有力量方麵的影響。
這種情況下,有很大可能,那個無頭怪物,是理論上的不可能被吊死的存在。
大煞星的最大優勢,最強的力量,是完全無法發揮出來的。
你們最好做好準備。”
這邊正在談的時候,從地下蜂巢裡出來的溫言,已經在路上了。
他本來就沒打算多管,按照他的推測,這就是桃花鄉眾的老板,在借他們的手清除異己。
裴屠狗在那裡,他過去看也沒用。
但最新的消息傳來,無人機拍到的畫麵,那裡一百多米山林,都被打成廢墟了,像是超強台風肆虐過,又被挖掘機禍禍了一遍似的。
那裡的空氣扭曲著,打得不可開交。
溫言還是第一次見到獨自一人,能跟裴屠狗打到這種程度的家夥。
要不是裴屠狗太過極端,沒有必要,誰都不敢請,德城這邊很多事,壓根就不用管。
溫言飛速趕到地方,遙遙就感受到狂風肆虐,灰布自行在他身前遊走,將一根根飛來的碎木擋下。
他看了看旁邊,那些碎木都跟弩箭似的,插入到樹乾裡,都能刺入一寸多,離這麼遠還有如此力道,幸好周圍在昨天的時候就已經因為德城殯儀館的事情,完成了封鎖,不然的話,指不定就會有意料之外的傷亡。
他揮舞著灰布,落到高點上,向著戰場中間望去,隨著血繩再次被一斧斬斷了大半,他終於看到了那位無頭的利齒怪。
“刑天部族。”
出現提示的名字之後,提示便閃爍了幾下,文字不斷的變幻了好幾秒,才徹底穩定下來。
“被巫封印的部族,曾經……
……當他們被斬首時,會步入死亡的時候,便會解開封印,完成生前都未完成的蛻變,化作無頭刑天部族。
完成蛻變之後,他們會獲得獨特的天賦,在戰死之前,會不知疲倦,不眠不休。
且完全免疫諸如斬首、吊頸、純靈魂攻擊、魅惑等效果。
戰意越強,戰力越強,上限隻跟其承受極限有關。”
“隻有兩種可能,要麼將其擊殺,讓其戰死,要麼,彌補他們被殺死的信仰。”
“臨時能力:”
溫言仔細看了半晌,看得清清楚楚,這次不是無,而是,什麼都沒有。
也就是說,要麼就是以他目前的能力,無法生成出對應的東西,要麼就是他可以應對。
溫言沉吟了一下,拔出了純鈞鐧,邁向戰場。
他先給自己加持了一個暴烈大日,熾烈的陽氣驟然爆發,與周圍森冷爆裂的氣息對撞,掀起氣浪,向著周圍擴散。
戰場裡,刑天部族揮舞怪斧,猛的一喝,凶悍的氣息,驟然從怪斧之上擴散開,化作肉眼可見的勁力,向著四周擴散開來。
已經將那裡圍得密不透風的血繩,被齊齊斬斷。
而裴屠狗也是越戰越強,周身殺氣越來越重,整個人都像是一個已經殺紅眼的紅名,看上去已經隻剩下一個黑的發紅的影子站在那裡。
那刑天部族雙目凶光四射,透過斬開的血繩,望向溫言所在的方向,眼神都有些變了。
他無視了溫言身上擴散開的龐大陽氣,目光如同能看穿一些東西。
他看到了溫言心中永不日落的太陽,熾烈的大日,高懸在那裡,一動不動,似是永遠都無法被撼動。
“刑天部族,你想要先談談,還是先打一場?”
溫言的聲音傳來,刑天部族眼神變幻了一下,立刻揮動手中怪斧,繼續斬碎了血繩。
下一刻,就見溫言一步跨出,人便跨越了數十米距離,手中揮舞著純鈞鐧落下時,便有星光閃爍,純鈞鐧忽的一聲膨脹開來,如同化作一顆兩三米大的太陽,被溫言舉在手中。
大日落下,跟刑天部族手中的怪斧碰撞到一起。
激烈的氣浪不斷的向著四麵八方擴散,那怪斧不斷的崩碎,化作一片片碎石和鱗片,向著周圍激射而去。
而刑天部族本身,則硬抗了大日一擊,化作一道殘影,飛速的向著後方倒飛了出去。
地麵上留下一道焦痕的痕跡,痕跡的儘頭,刑天部族半個身子都有了焦黑色,嘴巴裡的利齒,也斷裂了一半,一隻眼睛都在淌著黑血。
他躺在那,不斷地狂笑。
“被騙了,果然是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