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再找桂龍王親自確認一下,桂龍王肯定能感覺得到。
實在是之前在驪山,給他搞的有點懵,要不是閻似乎比他還懵,溫言差點就覺得不是王宏那裡的獸頭搞錯了。
他猜測,可能是在故夢裡,真的算是斬殺了那惡蛟一次,再疊加完全剝奪掉了血脈和真靈,才讓那獸頭搞混了。
“王爺,之前賀蘭山那位季前輩,最近有來麼?”
“哈,那老家夥上次被你搞了之後,好幾個月都沒臉出來,最近應該還在賀蘭山坐窩,你找他乾什麼?”
“我惦記他的寒氣酒好久了,可惜學不會。
最近手裡不但多了個釀酒作坊,還有個釀酒廠,可惜,兩邊的酒都是沒法給活人喝。
我就琢磨著,好歹算產業,稍稍給用點心。
看看那位季前輩,願不願意來繼續發光發熱。
要是他願意,以後他的酒,我全給他包了。”
溫言是真的惦記了好久了,當初飲下寒氣酒,還給漲了進度。
可惜這東西跟烈陽加持一樣,沒法學。
平日裡溫言也不好意思去伸手要,畢竟,季老鬼當初可是被十六祖揍過,對扶餘山多少有些怨念。
後來人家自己看開了,覺得沒臉,跑回去蹲著。
溫言也實在不太好意思上門討要,多少顯得有些窮追猛打。
現在不一樣,他是在聘請合夥人。
朱王爺看溫言不像是開玩笑的,就拿出電話,當著溫言的麵,撥出去個電話。
“喂?老季,你裝什麼蒜呢,天才剛黑沒多久,你睡什麼睡?”
“我找你有正事,溫言記得不?溫言手裡現在有個酒廠。”
“放屁,你那酒是給人喝的?這當然不是賣給活人的。”
“是酒廠出事了,溫言給兜底拿下了,你覺得他像那種主動去開廠子的人?”
朱王爺那種電話隨意聊了幾句之後,忽然麵色微微一變。
“咦?你不對勁。”
聽著電話裡的人說了一會兒,朱王爺應了一聲。
“那你先過來,我的人去接你。”
等到朱王爺掛了電話,溫言才開口問道。
“季前輩出事了?”
“又被人揍了,具體情況不清楚,等一會兒他來了再說。”
馮偉和童姒去接人,過了二十來分鐘,就見好幾個月不見的季老鬼,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從外麵走了進來。
溫言立刻站起身,來到季老鬼身邊,伸手搭到季老鬼手臂上的瞬間,便順勢給他加持了一次陽氣。
隨著溫言加持陽氣,季老鬼精神一振,然後口中一點點火星,隨著他呼氣,慢慢吐了出來。
吐出來之後,季老鬼的氣色頓時好了不少。
“多謝了。”季老鬼神色一正,對溫言道了聲謝。
朱王爺都沒起身,給倒好了茶,推了推茶杯,樂嗬嗬地道。
“來,坐下說,怎麼回事?你在賀蘭山,怎麼被人給揍了?誰能在那個地方揍你?”
季老鬼坐下之後,麵色頗為複雜,訥訥半晌,還是說了實話。
“被一個岩畫裡蹦出來的幻影給揍了……”
“啊?”朱王爺一怔。
溫言都是一愣。
賀蘭山的岩畫,他倒是聽說過,幾十處遺存,已被記錄的單體岩畫就有兩萬幅,記錄著遠古人類三千到一萬年前放牧、狩獵、祭祀、征戰、娛舞等諸多場景。
溫言當然沒去實地看過,上次聽教授說起岩畫之後,他才去查了查,那時候才知道除了滄源岩畫之外,北方的賀蘭山也有岩畫。
“還有這種事?沒聽說過啊。”溫言給季老鬼添了茶,順口問了句。
這事烈陽部是肯定沒記載的,季老鬼八成是丟不起這人,壓根不可能去報給烈陽部。
“我哪知道怎麼回事啊,就前天,我好端端的出來遛彎,那岩壁上,忽然有一副岩畫動了下。
我一抬頭,就看到岩畫裡蹦出來一個人影,手持大棒,二話不說就對我一頓錘。
我倒是想反擊,但再一抬頭,那幻影已經不見了。
你說我冤不冤枉?
在家待著,都能莫名其妙地挨一頓毒打。”
“季前輩,你彆急,你再說具體點,回頭我就找人去弄清楚,這種事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季老鬼說了具體時間,具體位置,那時間都能具體精確到秒,可見這怨念有多大。
溫言倒是理解,要是他在家躺在沙發上消食呢,牆壁上的畫裡,忽然蹦出來個人,二話不說就掄著大棒對他一頓錘,他剛要反擊,對方卻不見了,發脾氣都沒地方發,可不得氣死。
隻是聽著聽著,溫言心裡忽然一個咯噔。
這時間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
他拿著手機,佯裝記錄,然後悄悄問了問黑盒,這個時間點,發生什麼事了。
黑盒告訴他,這個時間點之前三秒鐘,他在島國,一指點出,炸了那條河,廢了剛剛完成進階的閻。
溫言沒說話,繼續記錄季老鬼說的話。
“找人報仇,怕是沒戲了,我看,那八成是曾經留在岩壁上的畫裡,蘊含著什麼東西。
隨著靈氣複蘇進度加深,那東西複蘇了。
可能隻是曾經某個戰士,狩獵的狀態,被記錄下來。”
季老鬼喝了口茶,長歎一聲。
“那裡的鬼岩畫,時間跨度,少說幾千年,指不定上萬年。
而且還不是一個部族留下的,誰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部族留下過。
我連被哪個時代的東西揍了,都分不清楚,更彆說分清更多了。
算了吧,權當我倒黴。”
朱王爺笑的合不攏嘴。
溫言乾笑一聲,想笑還得忍著,這是有點尷尬。
因為現在的研究,也完全不可能分清楚。
說不定是來自三千年前某個部族,也有可能來自一萬年前的某個部族,說不定對方的部族連名字都沒留下,這頓打算是白挨了。
“季前輩,不如最近就彆回去了,我接手的酒廠,是實在沒法繼續賣給人喝的酒了。
前輩要是願意來幫忙釀寒氣酒的話,前輩以後的酒,我全包了。
另外從場地到資金,再到器械,原材料,人工,運輸等等,都不需要前輩管。
前輩隻需要幫忙生產寒氣酒就行,所有生產出的寒氣酒,前輩拿三成。
前輩是想自己用也行,我幫忙給賣了也行。”
季老鬼看朱王爺端著茶杯喝茶,一言不發,他心裡暗歎一聲。
這扶餘山的小輩,倒是會做人,這就是給他找個合情合理避難的地方,還成了給他拿好處了。
他可不覺得他那寒氣酒有多珍貴,一般阿飄,都喝不了的東西。
他這種積年老鬼,可沒那麼容易隨便換地方,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烈陽部肯定不希望看到一個地方出現好幾個老鬼,更不希望他們串聯起來。
溫言請他,那自然算是正當理由,絕對不會有人因為他搬到關中郡找他麻煩。
回去,他是真不太敢回去了,萬一哪天在家休息著,被岩畫裡衝出來的幻影給打死,那死得也太冤枉,太憋屈了。
事實上,朱王爺不請他來,他這兩天就在準備搬家的事情……
“我就不要什麼份額不份額了,我要錢也沒什麼用,你要是賣出去,能賺到錢,就幫我全捐給賀蘭山那邊的人吧,把我喝酒包了,管吃管住就行。”
“行,季前輩,現在開始,你就是溫氏酒廠的首席釀酒專家,品酒專家,隻要是寒氣酒,你都說了算,要是能賣出去的,賺到錢,以前輩名義搞個基金會,到時候我請人去做這些事,給前輩積陰德。”
跟季老鬼聊的不錯,溫言也順手將季老鬼給說的情報,上報了一下烈陽部,請烈陽部組織人去看一眼。
他專門給多加了一句標記,推薦那位對岩畫很有研究,而且什麼都敢說的教授。
那裡被明確記錄的岩畫就有兩萬,誰知道沒被記錄,沒被發現的還有多少,溫言聽了季老鬼的遭遇,就非常確定,肯定還有沒被發現的岩畫。
而且大概率,跟他……不,是水君在島國廢掉閻的事有關。
水君那時候發力,說不定就引起了什麼變化。
當然也有可能,跟誰出手沒關係,隻跟一個水神被廢掉有關。
亦或者,可能是跟閻這個長生者的身份來曆有關。
這事一時半刻,怕是弄不清楚了,隻希望那位教授能研究出來點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