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斂有一種果然如此的平靜:“我隻有三萬。”
“三萬也太少了!”她拔高音量,“我沒有工作,你叔叔又有心臟病,家裡還要負擔菲菲的學費,三萬能有多少用處,你不是有個男朋友嗎,他給了不少錢吧,你再給我三萬……”
“你再多說一句,現在就出去。”溫斂說。
吳婉月知道她說一不二,隻能軟了語氣:“算了,三萬就三萬吧,你先轉給我,回頭我肯定是要讓你叔叔還給你的。”
溫斂不想再聽,恰好同事落了一份重要合同,在群裡找人幫忙。
她有了借口,先行離開。
離開了令人窒息的地方,她終於能夠自由的呼吸。
坐上網約車,先去了一趟公司。
看了一眼同事發過來的地址,她帶著合同去了客戶所在的珠寶店,處於二環內線北橋畔的大型商場。
及時把合同送到,同事千謝萬謝:“謝謝你了溫斂,回頭我一定請你吃飯。”
她在公司裡的八卦群聽過,溫斂是個關係戶。
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難以相處。
送完合同出來,她正準備離開,正值人潮高峰期,有人撞上她的肩膀,衣袖蹭到了臟汙,留下一個黑印。
她微微蹙眉,找著洗手間的入口,這時,一道熟悉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是你。”
溫斂側頭看過去,俏麗明豔的瓜子臉,蓬鬆的黑發垂肩,黑色長款襯衣裙外搭駝色大衣,搭配一雙過膝黑色短靴,雖然妝容簡單,卻因為那一雙黑潤石一樣的眼睛反而顯得有幾分乖巧。
正是幾年不見的曲薑舒。
她身旁站著一位五十出頭的貴婦,透過那雙相似的丹鳳眼,溫斂猜想,她應該就是越綏的母親越太太。
“你看起來比我想的還要落魄。”
溫斂順著她意味深長的目光低頭,知道她大概是誤會了什麼。
“這位是?”越太太挑剔的打量著眼前的人,長相倒是看的過眼,穿著普普通通,唯一讓人移不開目光的,就是那雙深邃又漂亮的眼睛。
悶不吭聲的站在那兒,卻叫人難以忽視。
“阿姨,這就是我之前跟您提到過的阿綏閒來無事,養在外頭的人。”
沒名沒分的跟了越綏三年,怎麼不算是養著玩的玩意呢?
難不成還能動了真心不成。
越太太打量的目光變成了驚訝,這就是讓她兒子惦記了三年的女人。
想起兒子做的那些事。
能讓她好好的兒子變得執拗又瘋狂,這女孩子確實不一般。
她無意再做多餘的解釋,隻禮貌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曲薑舒看著她不疾不徐的轉身離開,一如三年前。
她剛剛回國,在平素隻有好友相聚的酒吧,恰好碰上越綏帶著溫斂出席,女孩說話輕聲細語,溫柔平靜,並不似其他人一般驕傲驚喜,更無局促不安。
反倒是她,顯得狼狽無力。
三年了,她以為她早該徹底消失,沒想到她還敢再回來。
這一次,她不會再讓她有機可乘。
越綏隻能是她的!
……
還未回暖的天陰沉沉的,黑壓壓的一片。
溫斂剛下車,天就下起了小雨。
微弱的燈光在雨天微乎其微,溫斂一路走到小花園,突然感覺到有幾道身影跟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