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層桎梏,還遠勝於仙王與準仙帝之間的門檻,跨越太大了,宛若無窮無儘。
再向上攀爬,也不過與不滅老人那般,佇足某個點,再進半步。
此後再不可能晉升,因為越是瘋狂的向上爬,就越會心涼。
哪怕再進半步,仙帝境依然高不可攀,那已不是質與量的積累,而是還要在概念之上。
比從凡人修煉到準仙帝,還要難無數倍,無限接近不可能。
無數的準仙帝都想邁出這一步,可最終隻能若瓶中小人那般,徒勞無功,在月光的照耀下,跌入無儘深淵。
“我這一生如履薄冰,你說,我能走到對岸嗎。”
張桓深望波濤洶湧的黑暗界海。
他還是覺得,先將羽帝的傳承消化了比較好。
雖然到不了仙帝,可卻很可能讓他更進一步。
先到達滅世老人那個地步,這是所有準仙帝都必須走的一遭,知曉仙帝桎梏之無限,方才能設想晉升之法。
他如今晉升準仙帝不過區區二,三十多萬年,一直在奔波,還未打磨至圓滿。
很多地方需要極致升華,方才能令他成就準仙帝巔峰。
如此他才可以考慮再進半步的可能。
“羽帝的傳承很完整,或許隻是他無心插柳柳成蔭,並沒想過將傳承留下
隻是因為黑暗物質自帶的特殊性導致的罷了。
但正因如此,這份傳承之中才完全不會出現人為修改的痕跡,乃是一份真正的機緣。”
經他對黑暗準仙帝的搜魂,已是將羽帝一身所學,乃至於感悟,記憶儘數掌握。
哪怕將他換成亂古紀元還未死掉的羽帝,也不會在其他幾位準仙帝麵前暴露任何破綻。
他對羽帝知無不悉,還要勝過其本人!
又是十萬載.
張桓盤坐界海之上,如一位古僧入定。
他的體外在綻放一層流光,很燦爛,若一圈神環,在彌漫,在擴散。
神若琉璃,明鏡透亮,有準仙帝道則纏繞,一縷母氣若隱若現,大道符文照亮了界海。
“我的唯一秘境,與第六秘境,它們會是我晉升仙帝的一大助力嗎。”
張桓身上的氣息澎湃,僅是無意識中的照拂,就令界海上形成了一股浪潮,拍打堤壩,一個個浪花之上的殘界,死界衝擊另一岸。
這麼多年苦修,加之他先前的積累,終於在最近將自己的境界推升至了準仙帝巔峰。
他打算試一試,那極儘的蛻變,登的更高,才能夠看的更遠,哪怕離仙帝隻近了半步。
“我當為帝,是因果之理,造化之命,我不當為帝,是天地無常,上蒼反複。”
“我理應為帝,不受萬事萬物,命運天理之束縛.”
他吟誦著,身上的光若雲彩,在騰升,連遠隔堤壩的仙域中都能令人感覺到一股靈魂顫栗的氣息。
大浪拍岸,界海蒸發,震裂了無數死界,連終極古地也裂開了一道猙獰的裂縫,海水滾滾湧入。
立足準仙帝之巔,他身上的氣勢無與倫比,世間任何事物,在他麵前,都顯得那麼不值一提。
“轟!”
一瞬間放出的威壓如海,他整個人若頂天立地,身上沒有任何傷,卻漸漸如一件瓷器,密布裂紋。
掙脫舊體,獲得新生,每一絲裂紋中都噴薄出了無量光,有一股宏大的力量在蟄伏,厚積薄發!
他始一蛻變,體內就誕生了一股旺盛的生機,世上什麼仙藥神丹都比不上。
老皮龜裂,有的翹了起來,露出下麵晶瑩璨璨的皮膚,若世間寶玉。
各種異象紛湧踏至,有的神聖和諧,有的卻狂魔亂舞,令神靈都為之驚懼。
他以羽帝的經驗在嘗試,體內果然能察覺到,正在發生某種變化,若內在的升華,令他更為強大。
光華漫天,神輝湧動,準仙帝之光若永恒,令法則符文都暗淡了下來。
“不知為什麼,總覺得缺了些什麼東西,我這極儘蛻變宛若無水之萍。
初始時雖勢頭強勢凶猛,但漸漸就會後勁不足,以我的底蘊都無法繼續維持下去。
到最後落得一地雞毛都是輕的,若不死心,很有可能會演變成鬨劇,我自身也會被重創,至少要數個紀元才會恢複”
看來這就是羽帝失敗的真正原因。
它對極儘蛻變的了解,最開始定然是從滅世老人口中得到的。
很可能一開始就走歪了!
他們三個既然能成準仙帝,哪一個不是曠古絕今的人物,誰能比滅世老人差。
但為什麼偏偏,唯有滅世老人走到了這一步,而他們三個,縱使耗費了無數紀元,也未曾成功過,往往會失敗,還要養許久的傷。
他們可不是普通的準仙帝,每一位都是踩在巔峰上的生靈,一個不成功就罷了,怎麼會全都不如滅世老人。
“一葉障目,有點意思。
也是,他可不想讓每一個後來者都與自己實力相等,那就控製不住了。
有了叫板的機會,誰會聽這位滅世老人的命令,客觀上來說,定會分化!”
這是滅世老人不願看到的,就算他心緒豁達,能容忍後來者與他一個地位。
但這麼一來,變數就大了,四位黑暗準仙帝各自為營,總會有要隕落的,他將連自身的安全都無法保障。
每次向屍骸仙帝進貢的生命精氣就那麼多,饋贈的資糧更是少,想憑此成就仙帝,不知道要多少紀元。
有一個乾掉其他人,令享受到的資糧立馬多四分之一,乃至二分之一的機會,誰不心動?
“對滅世老人最有利的,就是永遠踩在他們頭上,作為‘前輩’,當一個裁定者。”
如此不僅將自己置身事外,高高在上,還能令這群黑暗準仙帝不至於內鬥,牢牢控製住。
此乃禦下之道,他從未將黑暗三帝當做朋友,亦或者夥伴,隻是給他打工的工具罷了。
所以才會在關鍵時候算計這三個生靈,榨乾他們的最後一絲血,用來對付石昊。
若不是石昊在最後的時刻爆種,連帶著鎮壓了滅世老人,不然還真被他得逞了。
“以我的學識,若想象石昊如何突破這半步的,得到的答案隻有一個,那便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張桓輕輕說道,雙目中迸射出堅定的光。
既然要置之死地,那便不能留手,他身體一震,自廢了本源,頃刻之間受到極大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