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兵們迅速散開,呈扇形推進,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林中的幽靈樹葉沙沙作響,仿佛是大自然的低語,又似是敵人逼近的腳步聲,讓人心頭一緊。
渡邊手持望遠鏡,站在高處,目光穿透層層疊疊的綠意,試圖捕捉那一抹不易察覺的異動。
鬼子兵的跟蹤能力很強,加之遊擊隊和陳樹生等人撤退時沒有處理留下的痕跡,所以不難找出華軍的行軍路線。
一支全部由老兵組成的偵察小分隊輕裝出擊,根據地上的痕跡進行追擊。
畫麵回到薑勤這邊。
距離派出陳樹生已經過去了兩個半小時,隊伍也休息的差不多,再次開拔。
每個人頭上和身上都就近取材,用樹枝編了一個草帽套在頭上,身上則是用樹葉編製了簡易的偽裝。
小鬼子的偵察機時不時的從低空掠過,每當鬼子的偵察機低空俯衝時,他們便往地上一趴,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他們如同叢林中的幽靈,悄無聲息地穿梭。
陽光斑駁地灑在隊員們偽裝的臉上,樹葉的陰影與他們的皮膚交織出一種奇異的迷彩。
“鬼子的偵察機來了!”人群中有一人喊道,後麵的戰士連忙提醒其他戰友進行躲避。
當偵察機的轟鳴聲由遠及近,整個隊伍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每個人都屏息凝神,身體緊貼地麵,隻留下一雙雙警惕的眼睛透過草帽的縫隙,觀察著空中的動向。
偵察機呼嘯而過,帶起的氣流拂過樹梢,引得樹葉沙沙作響,而隊員們卻紋絲不動,仿佛與大地融為了一體,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薑勤本不想白天行軍,但鬼子渡江的部隊已經追了上來。
直到前麵出現了一片開闊地,隊伍才再一次地停下。
這裡的樹林要比先前的稀疏些,部隊要全部散開才能勉強藏身。
周衛國此時正在給蕭雅揉著小腿,山路本就崎嶇不平,再加上下了一場雨,走起來更費腳。
即便是他們這些當兵的,都有些吃不消,更何況還是養尊處優習慣的蕭雅。
可是蕭雅不想給周衛國添麻煩,一路上咬牙硬挺到現在,當周衛國給她揉小腿的時候,那股酸脹感疼的她悶哼出聲。
“蕭雅,等會兒你上來,我背你走吧。”周衛國言語中透露出關切。
蕭雅擺擺手,“不礙事的,隻要能呆在阿土身邊,這點苦不算什麼的。”
可周衛國一臉心疼的替她脫下鞋子,白襪上已經滲出血,那是腳底的水泡被磨破造成的。
周衛國取過刺刀,在上麵倒上火藥再掏出打火機點燃,消毒之後才將白襪割成一根根布條。
映入眼簾的是蕭雅白嫩的腳掌上好幾個拇指般大小的水泡,水泡已經破了,隱隱有發炎的趨勢。
薑勤瞧見了轉身朝著衛生隊的方向走去,見陳婉在忙碌,他湊到陳婉的旁邊笑道“怎麼樣,還適應嗎?”
陳婉強擠出一絲笑容,“薑大哥,我沒事的,倒是這些受傷的戰士,一路顛簸好幾個傷員傷口都崩開了。”
陳婉的額頭滑落一滴晶瑩的汗珠,剛想用手去擦拭卻發現薑勤遞給他一張繡著鴛鴦的手帕。
“給,用這個吧。”
說完薑勤拿了一瓶酒精和消炎藥離開,隻留下陳婉錯愕地呆愣在原地。
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她羞澀的埋著腦袋,兩隻手小心翼翼地查看著薑勤給她地手帕,愛不釋手地放在胸口位置深吸了一口氣。
瞬間覺得這些苦也算不得什麼,繼續投入工作中。
薑勤回到周衛國旁邊,把兩瓶藥遞給周衛國笑道“用這個。”
周衛國瞧見是薑勤,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隨後拿起藥給蕭雅處理傷口。
至少天黑之前,他們不敢繼續行軍了,前麵的一片開闊地將會讓他們成為小鬼子的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