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敢情好啊,軍長想不到這老頭子還挺會來事的。”李水生嘟囔一句。
薑勤眼睛微眯,似有若無的盯著孫作福。
他總感覺這幫人不對勁,但具體哪裡不對勁,一時間又說不出來。
老話常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孫作福把姿態放的那麼低,自己再繼續深究恐怕會生出事端。
“那就多謝孫老爺子費心了,等會兒我就讓我的部隊進城。”
說罷,薑勤帶著戰士們轉身便往來時的方向離開。
薑勤一行人剛邁出幾步,一陣冷風吹過,卷起地上的枯葉,也似乎在卷動著他心中的不安。
他下意識回頭,隻見孫作福仍站在原地,臉上掛著那抹過於燦爛的笑容,眼神卻如同深淵般深邃難測。
周圍村民看似熱情揮手告彆,但動作間流露出的微妙疏離感,讓薑勤心頭一緊。
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與這寧靜的村莊格格不入,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半個時辰之後,城門大開。
城牆上站滿了端著槍的團丁,城內百姓們夾道相迎。
隊伍整齊劃一的持槍,踏著統一的步伐進城。
薑勤和幾個旅長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城內的情況。
義縣的人口倒是不少,但這裡的百姓表麵上是在歡迎他們,實則臉上的表情演都不演了。
“不對,這其中一定有貓膩,衛國,瑞符,你們兩個等會兒各帶一支隊伍悄悄去城牆周圍警備,一旦發生什麼情況立馬明槍示警。”
薑勤低聲說道。
周衛國幾人也不是瞎子,百姓們的臉上明顯厭惡的表情,儘管不是針對他們的,但總讓人心裡不舒服。
周衛國與瑞符迅速領命,各自挑選了精明強乾的士兵,悄無聲息地分散在隊伍兩側,借著人群的掩護,緩緩向城牆靠近。
夕陽的餘暉灑在古老的城牆上,給冰冷的石壁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卻也映照出城牆上團丁們緊張而警惕的眼神。
周衛國帶隊貼近一處城牆拐角,手輕輕搭在腰間槍套上,耳中捕捉著每一絲細微的聲響,心中暗自戒備。
微風拂過,帶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寒意,和城中表麵歡騰氣氛格格不入,仿佛大戰前的寧靜,令人心悸。
孫作福將原本用作祭祖的祠堂拿給薑勤等一眾軍官休息。
其他戰士則是被安排在了城內較為偏遠的位置。
這更加印證了薑勤的猜想。
桌上擺著好酒好菜,但軍令如山戰士們隻敢吃菜,無一人去碰酒。
炫完飯,孫作福邀請薑勤到孫家宅院坐坐。
薑勤沒有拒絕,現在他很好奇這孫作福哪裡來的底氣,居然敢打第1軍的主意。
難道就憑那幫土匪都比不上的團丁?
“薑長官,這裡請。”
管家把薑勤引到了客廳落座,下人將茶杯遞了上來。
薑勤耳朵微微聳動,聽見了屏風後麵有動靜。
鴻門宴?
老子倒要看看今天這出鴻門宴怎麼個唱法。
孫作福率先開口解釋道“薑長官有所不知,原本義縣是一座車水馬龍,商販活動頻繁的驛站,但自從這土匪橫行之後,商販們便不從這裡過了。
官府出麵進行了好幾次的剿匪,結果土匪沒除掉,反倒損失了不少將士,為了保護義縣的安危,這才給了十幾條槍組織了保安團。”
薑勤沒搞明白孫作福這句話是唱哪出,於是追問道“孫老爺子若是有事相求,直說便是。”
孫作福見薑勤開門見山,便也不再藏著掖著。
“老朽肯定薑長官為義縣的百姓做主,除了那土匪山窩,換義縣一片安寧,事成之後我孫家願意出錢犒勞將士。”
乍一聽,不知情的人會認為孫作福是一個為鄉親們考慮的有誌之士。
薑勤要是沒有發現屏風後麵的動靜,差點就被這老骨頭的演技騙過去。
薑勤耐心地聽下去。
“這土匪原本不成氣候,可聽說日本人要打過來,他們動了投靠日本人的念頭,打著日本人的旗號欺負百姓,繞的我義縣可謂是民不聊生啊,懇請薑長官為百姓做主!”
薑勤沒有說話,拿起茶杯聞了聞。
一股獨特的茶香飄進鼻息,讓人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