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如同遊走在死亡邊緣的舞者,每一個動作都需謹慎至極,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絕對不能停下,這是薑勤腦海中想到的第一件事。
剛才這麼一耽誤,已經有一支鬼子在開始繞後。
一旦包圍圈形成,二人插翅難逃。
吱吱吱~
突如其來出現的轎車橫在了寬闊的街道與巷子的連接口。
這輛轎車是鬼子重新配給陶錫三的,經過上次刺殺事件,鬼子加強對陶錫三的保護。
轎車采用了防彈玻璃,輪胎更是防彈輪胎,至少能抗住步槍一陣子的集火射擊。
“上車!”主駕駛的車門打開,一個光頭男人探出頭。
他手裡握著一支衝鋒槍,對著二樓射擊的鬼子火力壓製。
薑勤有些猶豫,這人他不認識,但是這輛車他可是認得。
是陶錫三的!
可身後的鬼子和街道上的鬼子發現有轎車開過來,已經開始前壓。
“不管了,上車!”薑勤咬咬牙,對著還在掩護的李建明喝道。
兩人一頭紮進後排座位,降下車窗對外麵的鬼子還擊。
光頭男人見二人上車沒有戀戰,收起槍拉上車門,一腳油門便離開了這裡。
“你是什麼人?”薑勤警惕的打量著光頭男人。
“你們叫我小山子就行,我是陶錫三的司機,同時也是心腹。”
薑勤一驚,槍口下意識的往上抬,對準小山子。
通過後視鏡,小山子看見了薑勤的動作,訕笑著解釋
“彆緊張,我也想殺陶錫三,特麼的太不是東西了,你們應該也發現了陶宅周圍的房屋基本上都是日本人。”
見二人點頭,他繼續說下去,“鬼子占領金陵後,他為日本人辦了不少畜牲事,殘害了無數的百姓……”
從小山子嘴裡李建明對陶錫三犯下的罪孽了解更深,了解的越多越覺得炸死這狗日的簡直太便宜他了。
薑勤將槍收起來,注意到了小山子胳膊上還在流血的傷口,上麵殘留著土灰,十有**是在爆炸的時候被誤傷的。
“兄弟,我幫你處理傷口吧。”薑勤有些愧疚。
“小傷沒事的,你們炸的很漂亮,那狗日死的很慘,被掉下來的磚將腦袋砸成了漿糊。”
薑勤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簡易的醫療盒,小心翼翼地掀開小山子袖子,露出那道猙獰的傷口。
血液已經凝固,與泥土混雜在一起,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他輕輕用酒精處理傷口,擦拭著傷口周圍的汙漬,動作熟練。
“忍著點,可能會有點疼。”
薑勤說著,從醫療盒中翻找出一瓶隨身攜帶的消毒藥水,小心翼翼地傾倒在棉球上,然後輕輕按壓在傷口上。
小山子疼得咧嘴,但硬是沒吭一聲。
隨著藥水的滲透,傷口周圍泛起一圈圈細小的泡沫,那是汙血與藥水反應的結果。
薑勤的手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出於對小山子的敬佩。
“不好,前麵不能繼續走了,鬼子拉起路障了。”
小山子一腳急刹車停住,由於慣性二人往前栽去。
“調轉方向,往城外開!”薑勤回過神來,對著小山子喊道。
突然停下來必然會引起鬼子的注意,況且他們現在開的是陶錫三的車,城門處的鬼子不一定得知陶錫三的死訊,搞不好還能蒙混過關。
車子再次啟動,揚起一片塵土,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
薑勤迅速回過神來,目光如炬,掃視著前方的路障和遠處隱約可見的鬼子身影。
見小山子還在猶豫,他果斷地喊道“快!小山子,往城外開,用陶錫三的車做掩護!”
小山子心領神會,猛打方向盤,車輪在地麵上發出尖銳的摩擦聲,車身幾乎漂移著調轉方向。
他們沿著狹窄的街道飛馳,兩旁的建築飛速倒退,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加速流動。
車窗外,鬼子的身影在視線中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