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知道那一晚的紫宸殿了發生了什麼。
眾人隻知道那晚之後,老順國公秦文遠大人被撤了爵位免了尚書令的官職,一駕馬車便被送去了遼州彆院養病。
秦大人的長子秦雲深承襲了順國公的爵位,但是他的官職卻由與太子密切相關的太子詹事,變成了殿中監。
雖然隻是由正三品變成了從三品,但是這其中散發出的信號,卻足夠讓人深思的。
而後,聖上下旨重新徹查去年懸而未決的青州賣官案,此番下來,又是牽扯出了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官員。
這其中有金州的京官,也有其他州的地方官員。
在這之後的半個月,金州城內天天都有官員被砍頭抄家,金州城外的護城河,都變成了紅色。
……
還有二十多天便是農曆新年了,隻是顯慶帝心中卻沒有一絲高興的感覺。
青州賣官案牽扯出了太多的人,他的案上每日求情的折子就和雪片一樣多。
他一封一封看下去,隻覺得心都沉到了穀底。
顯慶帝從沒想過,隻這一件案子,他成年的八個皇子中,有六個都與這件事情有所牽扯。
其中居然還包括一開始的苦主二皇子和身體一直都不好鮮少在人前露臉的三皇子。
這六個皇子,包括太子,都向他上了折子為某些官員求情,隻不過有些人說得直接,有些人說得隱晦罷了。
他粗粗看來,居然發現隻有六皇子和七皇子未與這件事牽扯在內,他心裡到底還有那麼點安慰。
又聯想到之前在馬場時六皇子的表現,以及坊間和官員們對他的評價,顯慶帝心中忽然就有了個決定。
幾日後,紫宸殿。
顯慶帝坐在上首的龍椅上,蕭祈安則低著頭站在下首,一聲不吭。
“你知道朕今日為何叫你來嗎?”眼見著蕭祈安並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顯慶帝便出聲了。
“兒臣不知。”問什麼答什麼,蕭祈安沒打算說多餘的話。
“最近鬨得沸沸揚揚的青州賣官案,你怎麼看?”顯慶帝眯著眼睛看了看蕭祈安,語氣裡聽不出什麼多餘的情緒。
“兒臣隻覺得這些買官的人心術不正,若想報效咱們大容,實在不需要用這等方法。為官是為百姓謀福祉的,是要通過正規的科舉考試才能層層選拔出優秀人才的,若是人人都想著用這種走捷徑的下作方法,咱們大容的明天真的堪憂啊!”
蕭祈安這話說得不亢不卑,此時的他仿佛並不是大容的六皇子,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所以他的心中才會覺得震驚,氣憤以及擔憂。
“你隻說了那些賣官的人,那參與賣官的那群人呢?”顯慶帝換了一個坐姿,饒有趣味地看著蕭祈安,“你可覺得朕對待這群人的處罰太過了?”
聽得顯慶帝的話,蕭祈安心中一滯。
他在心中認真地思考了許久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顯慶帝倒是也不催他,隻是耐心地等著他的回答。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蕭祈安終於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