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整天,等到將府中所有客人送走以後,天色已經不早了。
臨走的時候夏韶寧特意將長樂公主拉住,問了問她今日與夏明博相處得如何。
隻是長樂公主從頭到尾一直都在笑,無論夏韶寧問她什麼她都隻是一味的點頭。於是夏韶寧心裡也就明白了。
想來這件婚事,也就等著聖上的一紙賜婚聖旨了。
淺月居。
“主子今日可是真的累著了。”眼見著從入了內間以後夏韶寧便直接歪在暖座上一句話都不說,惜春便自然而然地走到夏韶寧的身前幫她按摩起來。
“也就是您將這府裡每個人的事情都當作自己的事情去忙。”蘭芷一邊說著,一邊端了一盆洗腳水來準備伺候夏韶寧泡腳。
“這府裡給我吃給我穿,王爺還時不時補貼我能生錢的鋪子,我用點心在這些事兒上,也是應該的。”
夏韶寧將酸軟的雙腳放進了裝滿熱水的泡腳盆了,瞬間覺得滿身的疲憊都被驅散了。
“主子,該喝藥了。”這廂的夏韶寧正在蘭芷的服侍下泡腳,便見著辛夷端著一碗藥從外頭走了進來。
因為炮製藥丸的工序有些複雜,所以當夏韶寧不出門的時候,辛夷都是煎藥給她喝的,那藥丸就留著緊急情況的時候再拿出來服用。
夏韶寧看著那碗黑漆漆的藥,腦海中忽然想起了白日裡祖母與母親對她說的話,剛準備伸出去端碗的手不知不覺就停住了。
“您怎麼了?是藥太燙了嗎?”辛夷看著夏韶寧這般反常的樣子,便將藥倒了一點在自己的手背上,這才有些不解道,“也不燙啊。”
“藥不燙,隻是……我不想再喝了。”頓了好一會兒,夏韶寧直接就將那碗藥倒進了洗腳盆裡。
“您……您這是想通了?”眼見著夏韶寧這番舉動,屋子裡的婢女們便有些吃驚的都聚集到了她的身邊。
“在這個世界上多一個與我血脈相通的人,也沒什麼不好的。”夏韶寧接過了蘭芷遞來的擦腳布擦了擦腳,又將腳放進了暖座的墊子下麵。
“您能自己想通,這可真是太好了!”聽得夏韶寧的話,最高興的莫過於蘭芷了。
她有些激動地伏在夏韶寧的腳邊,不住地對著她道——
“不說彆的,您就看看謝庶妃,這二姑娘……,王爺也還總惦記著去晚香閣瞧瞧她呢!在這王府後院,有了孩子才算是有了依靠啊!”
“我的孩子不用成為誰的依靠,她隻是她自己,我隻希望她能健康快樂地長大就好了。”夏韶寧並不讚同蘭芷說的話,她有她自己的想法。
“啪啪啪……”
夏韶寧的話剛說完,便聽得外間傳來了一陣鼓掌的聲音。眾人一回頭,才瞧著蕭祈安不知何時來了淺月居。
“爺什麼時候來的?”看著蕭祈安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身邊,夏韶寧心中忽然一滯——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藥的事情。
“剛來,就聽到你說希望孩子健康快樂長大就行了。”蕭祈安接過夏韶寧手中的烤栗子,自然而然地就開始給她剝起栗子皮來。
眾婢女見狀,便一個個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內間。
聽得蕭祈安的話,夏韶寧心中也鬆了一口氣。她知道蕭祈安有多希望自己能生下一個屬於他們兩個的孩子,若是被他知道自己一直在偷偷服用避孕藥,天知道他會有多生氣。
“您不覺得妾沒出息?”夏韶寧伸過頭去一口就吃掉了蕭祈安給她剝的烤栗子。
“大姑娘才三歲,王妃就請了女先生來府裡教她琴棋書畫了。還有大公子,不過兩歲多的年紀,唐側妃就開始教他背三字經了。”
“這些東西,早學晚學有什麼區彆。”聽得夏韶寧提起他的兩個孩子,蕭祈安倒是有些不以為意。
“孩子開心的日子就那麼幾年,等開始念書以後,快樂就不屬於他們了。”蕭祈安頓了頓,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時候。
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一把將夏韶寧摟進了懷裡。
“我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母妃就總是耳提麵命地告訴我要努力讀書父皇才會喜歡我,所以我記憶裡的童年,並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