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淩指尖在量子觸控屏上劃出殘影，全息投影的各**事專家資料在指揮中心藍光中浮沉。
王部長背著手踱到操作台前，保溫杯磕在金屬台麵發出悶響：“伊凡昨晚秘密會見了三個北約觀察員。“
“您該嘗嘗盛瑤煮的醒酒湯。“鄔淩把某國最新太空艦參數拖進加密區，軍裝袖口露出的腕表正在倒計時新聞發布會，“比納米醒酒丸見效快三倍。“
當全息投影切換成新聞發布廳實況時，十五個懸浮攝像頭已經對準發言台。
張記者扯鬆領帶擠到前排，胸牌上《環球防務》的燙金字蹭掉了半邊，露出底下模糊的俄文標識。
“貴國去年在克裡米亞演習的電磁脈衝武器，據說導致三顆氣象衛星癱瘓？“張記者的提問帶著伏特加味道，眼角餘光掃過伊凡所在的嘉賓席。
鄔淩解開軍裝第二顆紐扣，破損的縫線擦過喉結：“張先生應該清楚，那天烏克蘭電力公司正在測試新型變壓器。“他調出全息衛星軌道圖，指尖輕點某處泛紅的電磁雲，“順便說，貴刊總部所在的慕尼黑大廈，上個月剛更換了同款變壓器吧？“
觀眾席響起零星笑聲，盛瑤的薄荷綠絲巾在記者區第三排輕輕晃動。
伊凡突然起身整理西裝，胸前的北極熊勳章擦過麥克風發出刺耳噪音。
“容我展示些更有趣的東西。“鄔淩腕表彈出全息沙盤，某國最新部署的量子雷達站竟與兒童遊樂場的摩天輪輻射圖完美重疊，“畢竟軍事機密有時候藏在旋轉木馬的彩燈裡。“
當六國語言的讚歎聲在會場回蕩時，盛瑤注意到伊凡離場的背影在地毯上拖出鋸齒狀陰影。
她假裝調整直播設備，微型攝像機捕捉到嘉賓通道裡閃過的紫外觀測無人機——和昨夜公寓窗外那架有著相同的尾翼裂紋。
“指揮權就像中子星物質。“鄔淩謝幕時解開袖扣，納米材料在聚光燈下折射出星雲狀光斑，“看著輕巧，實際每立方厘米重達十億噸。“他對著某個暗處的監控鏡頭微笑，軍靴踏過發言台時碾碎了張記者悄悄放置的聲波采集器。
回到後台的鄔淩扯鬆領帶，防水鏡麵突然浮現加密頻段的波紋。
他蘸著冷凝水在玻璃上畫出函數曲線，恰好與三天前陣亡戰友加密信裡的暗號重合。
巡邏無人機的紫色探照燈掃過通風管道時，某個酷似伊凡助手的黑影正沿著消防梯消失在西側停車場。
走廊頂燈在量子玻璃地麵投下蜂巢狀光斑，鄔淩的軍靴踏過第37塊地磚時，恰好與智能安防係統的掃描頻率形成共振。
研討室門縫裡漏出的俄語夾雜著德語口音，讓他想起三小時前盛瑤彆在發間的銀杏葉胸針——那片金屬葉子此刻應該正記錄著記者區的所有異常電磁波動。
“諸位請看這個坐標。”伊凡的北極熊勳章在戰術沙盤藍光中泛著冷意，指尖敲擊的位置激起數據漣漪，“上個月阿拉斯加聯合軍演，貴國的無人潛艇比預定時間晚到二十七分鐘。”沙盤投影突然裂變成六邊形模塊，將七**事部署圖拚接成猙獰的蜘蛛形態。
保加利亞代表扶了扶全息眼鏡：“我們的氣象衛星曾捕捉到……”
“那是台風‘海燕’的殘餘雲係。”鄔淩解開袖扣，納米纖維自動編織成數據線接入中央處理器。
沙盤上的蜘蛛突然蜷縮成球，每個節點都彈出北極航道實時監控畫麵，“順便說，貴國在黑海的聲呐陣列，上周三淩晨兩點十七分記錄到異常低頻信號——恰好是伊凡先生私人遊艇經過的時間。”
新加坡女軍官的智能美甲在桌麵敲出摩爾斯電碼節奏，她身後懸浮屏上的機甲參數突然跳轉為兒童遊樂場監控視頻。
伊凡藏在沙盤下的左手微微抽搐，腕表投影的極光數據出現了0.3秒的斷層。
“指揮體係就像珊瑚礁。”鄔淩將某國最新型兩棲戰車參數疊加上珊瑚蟲生長軌跡，全息投影頓時化作絢麗的生態圖譜，“看著雜亂無章，其實每個分支都精確計算過洋流衝擊。”他故意讓軍裝第三顆紐扣的加密芯片暴露在監控死角，王部長的瞳孔在門廊陰影裡驟然收縮。
當哈薩克斯坦代表開始用母語和A助手激烈討論時，鄔淩的視網膜投影顯示有四個國家的數據端口正在悄悄訪問他預設的“軍事指揮體係優化方案”文件夾。
伊凡打翻的咖啡在沙盤邊緣暈染出波羅的海輪廓，滲入縫隙的液體觸發了隱藏的輻射警報——和三天前盛瑤在公寓樓下發現的異常讀數完全吻合。
“王部長更喜歡喝藍山還是瑰夏？”鄔淩突然出現在茶水間時，正在往保溫杯裡加枸杞的王部長差點打翻量子濾芯。
全息咖啡機投射的拉花圖案在兩人之間緩緩旋轉，逐漸扭曲成西太平洋艦隊布防圖。
“這是您上周簽批的電磁軌道炮維護記錄。”鄔淩的智能腕帶彈出二十層加密文檔，某頁邊角處有朵手繪的鈴蘭花——和犧牲戰友最後那份情報裡的標記一模一樣，“如果把維護周期縮短38%，配合潮汐發電站的峰穀時段……”
王部長的保溫杯在微波理療架上發出蜂鳴，枸杞的暗紅色倒影在量子玻璃牆上遊移不定。
當鄔淩說到“可以節省的能源足夠支撐盛瑤的深空探測直播項目三個月”時，部長食指在桌麵敲擊的節奏突然與安全屋的摩爾斯電碼警報同頻。
“叮——”盛瑤發來的全息消息在兩人之間炸開，投影出的公寓立體圖中，三個不同角度的監控畫麵同時出現戴章魚麵具的黑影。
鄔淩的軍裝靜電突然增強，袖口納米纖維自動編織成微型信號***，而他藏在領口的量子通訊器開始發熱——這是周特工專屬頻段的緊急預警模式。
窗外的防空識彆區警示燈突然轉為紫色，遠處商業區的全息廣告牌正循環播放兒童遊樂場的開業宣傳片。
鄔淩的舌尖掠過齒間藏著的應急膠囊，嘗到和那夜盛瑤口紅相同的櫻桃味。
王部長保溫杯蓋上的冷凝水珠滴落在電磁軌道圖紙某處，恰好模糊了某個關鍵參數——那裡用納米墨水寫著三天前的日期：正是伊凡遊艇出現在黑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