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內瓦湖的夜霧爬上媒體中心的玻璃幕牆時,鄔淩正站在李記者辦公室的蘭花標本牆前。
全息投影的瑞士鳶尾花影掃過他軍裝襯衫的第三顆紐扣——那裡嵌著的微型測謊儀已經捕捉到三次異常的心率波動。
“您對黑水港的電磁霧過敏嗎?”鄔淩用鋼筆戳了戳煙灰缸裡未燃儘的雪茄,煙灰簌簌地落在李記者緊握的會議記錄本上。
那頁紙上“生物密鑰”四個字的油墨暈染開詭異的青紫色,就像三年前黑水港泄露的神經毒劑的顏色。
李記者的金絲眼鏡滑到了鼻尖,喉結在聯盟製式領帶結下艱難地滾動著:“這是對新聞自由的威脅!”他猛地拍向桌底的緊急按鈕,卻發現警報燈的傳動軸早已被鄔淩用領帶夾卡住了。
戰術鋼製的V形夾在暖光燈下泛著冷光,就像二十小時前盛瑤發梢掠過的日內瓦初雪。
“自由?”鄔淩突然俯身抽出對方胸袋裡的量子筆,筆尖在空氣中劃出帶著硝煙味的全息投影,“那您解釋一下這篇報道裡的蘇黎世鐘表店——”他手腕輕輕一抖,量子墨水突然爆開成黑水港事件的三維坐標圖,“和您三年前銀行賬戶突然多出的200萬星鏈幣有什麼關係?”
玻璃幕牆外突然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走廊裡皮埃爾蒼白的臉。
這位聯盟安全顧問手中的古董懷表的滴答聲竟與鄔淩的戰術腕表產生了詭異的共振,當表盤羅馬數字V的陰影投在喬治**辦公室門縫時,整層樓的智能玻璃突然切換成防窺模式。
“看來我們的軍事莎士比亞需要新劇本了。”皮埃爾用懷表蓋輕敲茶水間的藍山咖啡機,看著濃縮咖啡汩汩地灌進印著鄔淩照片的馬克杯。
他身後通風管道傳來細微的電流聲,那是安娜正在將篡改過的會議記錄同步到聯盟區塊鏈。
七小時後,當鄔淩走進環形會議室,全息圓桌已經投射出他昨夜在媒體中心觀景台的監控畫麵。
喬治**的智能義眼泛著鈷藍色的冷光,機械手指敲擊桌麵的頻率與皮埃爾的懷表完全同步。
“鄔先生是否要解釋一下這份生物密鑰?”**背後的防彈玻璃映出十二個軍事代表的全息影像,趙將軍的虛擬投影正在用茶匙攪動根本不存在的咖啡。
鄔淩注意到周翻譯的耳麥指示燈在以摩斯電碼的節奏閃爍——那是他教過那孩子的緊急信號。
皮埃爾突然將咖啡潑向全息投影:“聯盟不需要會往記者辦公室放電磁脈衝彈的專家!”褐色的液體在觸到鄔淩的虛影時突然汽化,會議室頓時彌漫著黑水港特有的臭氧味。
這拙劣的嫁禍讓鄔淩差點笑出聲,他摸到西裝內袋裡周翻譯偷塞的加密芯片——那孩子顫抖的指尖在今早交接時,把芯片邊緣都捂出了體溫。
“驅逐表決將在七十二小時後啟動。”喬治**的電子合成音帶著詭異的顫音,鄔淩卻盯著他領口若隱若現的綠色熒光——那是黑水港幸存者身上特有的同位素標記。
當會議桌升起象征驅逐的紅色激光束時,鄔淩突然用鋼筆尖刺破手指,將血珠彈向**的機械義眼。
血滴在距離虹膜0.3毫米處詭異地懸浮著,折射出皮埃爾瞬間慘白的臉色。
“您該換防凍液了。”鄔淩吹了吹指尖,轉身時戰術腕表閃過一組倒計時——那是盛瑤上次在加密頻道教他的冰島地熱密碼,此刻正在他視網膜上燒灼出滾燙的經緯坐標。
夜色再次漫過湖麵時,鄔淩站在酒店套房的量子淋浴係統下。
熱水衝刷著他後頸的仿生皮膚,那裡藏著周翻譯芯片解碼後的關鍵數據流。
當浴室的防霧鏡突然浮現盛瑤的筆跡——用沐浴露蒸汽寫成的“彆開衣櫃”——他裹著浴袍的手指頓了頓,戰術腰帶上的電磁匕首已經自動彈開保險栓。
衣櫃裡的機械運轉聲與樓下大堂電梯的嗡鳴產生和弦,鄔淩嗅到了盛瑤常用的那款山茶花香水味,混著日內瓦湖淩晨三點的霧氣,正在他戰術靴踩著的羊絨地毯上洇開潮濕的痕跡。
浴室防霧鏡上的水珠順著“彆開衣櫃”的字跡蜿蜒而下,鄔淩的電磁匕首在掌心轉出冰藍色電弧。
衣櫃縫隙突然溢出半片銀杏葉——那是上周盛瑤在伯爾尼舊書店夾進他作戰手冊的書簽。
“出來。”他話音未落,衣櫃門便被電磁脈衝震開三厘米,盛瑤裹著戰術鬥篷滾出來的姿勢像極了他們在西伯利亞雪原遇襲那次。
潮濕的山茶花香撞進他浴袍領口時,她發梢的量子定位芯片正將坐標投射在天花板的冷凝水珠上。
“你拿反偵查課程當戀愛教學?”鄔淩用匕首挑開她鬥篷係帶,露出裡麵印著聯盟標誌的保溫杯——杯底藏著微型激光切割器。
盛瑤仰頭時脖頸線條繃緊成優美的戰術弧度:“趙將軍說你在茶水間偷換了**的濃縮咖啡豆。”
窗外的智能玻璃突然切換成星空模式,銀河投影在兩人腳邊織就流動的銀網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