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鈈電池的輻射塵。“鄔淩甩掉防寒服上的冰渣，指尖抹過艙壁時帶起星火般的光點，“孫教授說七十年前這裡有場情人節私奔——“他突然把盛瑤按進懷裡，用後背擋住飛濺的冰錐，“看來私奔總要付出代價。“
潛艇外傳來漢斯氣急敗壞的德式臟話，而他們順著傾斜的魚雷艙滑向冰蓋底層。
盛瑤的軍用相機撞開腐朽的儲物櫃，滾出半盒凝結著冰霜的巧克力。
鄔淩撿起錫箔紙包裹的心形糖果，對著應急燈照出裡麵發光的淡藍色結晶。
“看來陳叛徒偷的鈈電池...“盛瑤的呼吸在麵罩上凝成白霜，鏡頭對準巧克力裡嵌著的微型電池，“是漢斯送給林村長的情人節禮物？“
鄔淩突然吻在她防輻射麵罩的裂紋上，凍僵的嘴唇在聚合物表麵嗬出白霧：“現在是我們私奔的時間。“他拽著盛瑤跳進魚雷發射管，生鏽的機械齒輪恰好卡住追兵的探照燈。
當漢斯的手下忙著給二戰潛艇接電時，他們已順著冰下暗河漂出三公裡。
破碎的極光從冰縫漏進來，盛瑤發現鄔淩後背插著半截冰錐。
這個總是遊刃有餘的男人此刻伏在她膝頭，作戰服裂口處滲出的血珠在零下四十度凝成紅珊瑚般的冰晶。
“彆動。“鄔淩突然抓住她要摘醫療包的手，耳後的軍用貼片閃著幽藍微光，“孫教授說劉特工在定位器裡加了興奮劑...“他悶哼著拔出冰錐，帶出的血霧在極光中折射出詭譎的虹彩，“現在撕開止血膠帶會要命。“
盛瑤的眼淚剛溢出眼眶就凍成冰珠，砸在鄔淩頸側碎成星芒。
遠處冰爆的轟鳴聲中，她聽見這個男人帶著氣音的笑：“《雪原醫療手冊》第88條...彆為騙子流淚...“
穿越死亡冰柱區時，盛瑤的右腿被飛濺的冰片劃傷。
鄔淩把最後半管凝血劑推進她大腿時，戰術平板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林村長帶著五個餘黨出現在熱成像邊緣，手裡舉著改裝過的聲波捕魚器。
“還記得冰釣大賽的冠軍獎品嗎？“鄔淩突然把盛瑤的圍巾係成莫比烏斯環的形狀，沾血的指尖在冰麵上畫出共振頻率圖，“劉特工偷換了他們的柴油，現在那些雪地摩托...“
爆炸聲印證了他的話。
林村長的山羊胡掛著冰碴在火光中狂舞，而鄔淩背著盛瑤衝進冰蘑菇群。
當追兵被折射的極光晃花眼時，盛瑤按下藏在手套裡的微型遙控器——三周前鄔淩“不慎“遺落在敵營廁所的剃須刀，此刻在聲波頻率下炸開漫天冰霧。
國境線哨塔亮起的探照燈刺破暴風雪時，鄔淩正用牙齒給盛瑤腿上的繃帶打結。
哨兵看見兩個渾身結滿冰甲的身影從雪霧中走出，男人背上女人的傷口還在滲血，但交握的雙手正把某種溫熱的東西塞進彼此掌心。
“是鄔專家！“瞭望塔上的新兵差點摔了望遠鏡。
整條邊境線上的防爆燈次第亮起，光流如熔化的金河漫過雪原。
盛瑤在突如其來的光明中看見鄔淩睫毛上的冰晶，折射出她從未見過的脆弱神色。
歡呼聲浪撲麵而來時，鄔淩突然把額頭抵在盛瑤染血的肩頭：“《凱旋儀式手冊》第一條...“他的氣息拂過她頸側結冰的發絲，“英雄需要個暈倒的理由...“
授勳儀式上，盛瑤坐在輪椅上拍下鄔淩軍裝上的彈孔。
鎂光燈在他胸前勳章表麵流淌時，某個金發記者突然用德語提問：“聽說您利用二戰潛艇輻射塵製造生化武器？“
鄔淩轉動著授勳時得到的將軍佩劍，劍柄突然彈出一枚刻著德文的情侶戒指：“就像貴國1943年在北極...“他故意讓戒指滾到提問者腳邊，“順便問漢斯先生，情人節巧克力好吃嗎？“
慶功宴的香檳塔映出盛瑤蒼白的笑。
二樓觀禮台，某國武官正用手機拍攝鄔淩喂盛瑤吃藥的畫麵，鏡頭特意放大她手背上的凝血劑商標。
窗外暴雪呼嘯而過，冰棱在玻璃上蜿蜒出類似德式密碼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