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淩站在方氏集團地下車庫的通風管道旁，軍用腕表反射著安全通道指示燈幽綠的冷光。
鋼筆帽上的微型攝像頭正對著財務部加班員工的電腦屏幕，那些閃爍的電子表格在他視網膜上投射出淡藍色的數據流。
“第三車間的焊機保養記錄比軍械庫還乾淨。”他忽然開口，正在搬運零件的兩名技工嚇得扳手砸在環氧地坪上。
穿灰製服的老員工盯著他軍裝領口的三等星勳章，喉結滾動兩下：“上個月換了三批質檢員，合格率反而跌了四個點。”
行政樓七層的百葉窗將陽光切割成等寬條紋，秦經理看著監控畫麵裡和清潔工並排吃盒飯的鄔淩，把雪茄按滅在鍍金煙灰缸裡。
手機屏幕亮起匿名消息：“他在翻廢紙簍”。
“咱們新采購的鎢鋼合金，檢測報告裡鉬含量後麵跟著的是希臘字母μ。”鄔淩用筷子尖在餐盒蓋上畫出化學分子式，對麵穿褪色工裝的女質檢員突然打翻番茄湯。
當保潔車推過走廊拐角時，他順手將沾著油漬的餐巾紙塞進西裝內袋——那上麵用醬油畫的拋物線，與方氏集團股價走勢驚人重合。
盛瑤在康複訓練室抓住平衡杠，物理治療師驚訝地看著她突然扯下護腰。
監控鏡頭拍到她摔倒在防撞軟墊上的畫麵時，輪椅暗格裡的微型打印機正在吐出加密股票交易記錄。
汗水浸透的康複服後背，隱約顯出用特殊藥水書寫的地理坐標。
“秦經理的領帶夾是鎢合金材質。”鄔淩在設備科借萬用表時隨口說道，正在校準精密天平的工程師手抖灑了半瓶二氧化矽粉末。
當中央空調出風口飄落金屬碎屑時，他軍靴後跟的磁鐵悄無聲息地吸住了三片帶激光編碼的鈦合金薄片。
地下二層的消防栓背後，備用電路箱的散熱孔滲出帶著鬆香味的暖風。
鄔淩用鋼筆帽撬開檢修麵板時，發現某條光纖電纜的絕緣層上留著指甲掐出的莫爾斯電碼。
當保安巡邏的腳步聲經過時，他腕表的內置蓋革計數器突然發出三短一長的震動。
盛瑤把撕碎的康複評估表扔進醫療廢物箱，輪椅軲轆碾過散落的紙片時，藏在空心輪軸裡的針孔攝像機正在拍攝焚化爐值班表。
她伸手調整頸托的動作，恰好讓藏在長發裡的微型天線對準通風管道。
鄔淩站在原料倉庫的立體貨架前，戰術手電筒光束掃過集裝箱封條上的鋼印。
當叉車司機第三次“不小心”撞到貨架時，他軍裝袖口的納米吸附材料已經采集到七種不同金屬的微量碎屑。
貨架陰影裡，某個被壓扁的易拉罐拉環內側刻著模糊的股票交易時間。
秦經理盯著電腦屏幕上突然跳出的軍工訂單解除預警，扯鬆了印著爪痕紋路的領帶。
他沒注意到西裝內襯掉落的鉑金袖扣，此刻正卡在鄔淩的軍靴防滑紋裡，在監控盲區的樓梯間反射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當落日餘暉透過防彈玻璃在董事長辦公室投射出菱形光斑時，鄔淩的軍裝左胸口袋已經裝著二十三種不同材質的樣本。
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廠區，看著運輸車在六個出入口畫出詭異的拓撲軌跡，瞳孔裡倒映著量子計算機般的數據洪流。
盛瑤在複健室鏡子前調整助行器高度，反光麵恰到好處地映出窗外無人機掠過的航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