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的冷氣裹挾著香檳泡沫炸裂聲，鄔淩用鞋尖將紐扣踢進通風口。
盛瑤垂眸整理珍珠手鏈時，戰術手表已接收到貨輪甲板傳來的衛星圖像——十六個集裝箱的封條上，印著克拉克名下空殼公司的標誌。
“七號貨艙。”鄔淩用杯壁凝結的水汽在桌布畫出坐標，“他們用了雙層集裝箱嵌套結構。”盛瑤的耳釘接收器閃過藍光，東南亞海關總署的實時監控畫麵立刻同步到她的隱形眼鏡成像係統。
克拉克擦著西裝上的鬆露碎屑冷笑：“盛小姐家族企業的運輸路線，倒是和伊朗導彈研發基地的物流網絡高度重合。”
“您應該先核對北約去年更新的《近海防禦指南》附錄C。”鄔淩摘下軍裝袖扣放在餐刀旁，金屬表麵折射出的光斑恰好構成馬六甲海峽的潮汐圖，“根據第四章第七款，民用貨輪在公海遭遇武裝威脅時，有權啟用C3級電磁屏障——當然，這需要某位評論家先解釋下貨艙裡的激光竊聽裝置。”
水晶吊燈突然發出蜂鳴警報，盛瑤胸針投射的SOS信號自動轉化成三維海圖。
十二艘掛著不同國旗的媒體船正從安全海域邊緣逼近，艾麗的臉出現在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直播畫麵裡，她背後的虛擬演播廳正用全息技術合成盛氏貨輪發射導彈的動畫。
“五分鐘後開啟全球軍事論壇直播。”鄔淩扯鬆領帶，戰術手表的金屬表帶彈開成微型鍵盤，“幫我接入去年霍爾木茲海峽的船舶自動識彆係統（AS）航行數據鏈。”
當克拉克對著福克斯新聞鏡頭舉起所謂“重要文件”時，鄔淩已經調出北約第77空降師的演習記錄。
他截取運輸機引擎聲紋與貨輪輪機震動的頻譜對比圖，用紅圈標出兩者在140赫茲頻段的相位差。
“各位不妨聽聽這個。”鄔淩在全球論壇直播間放出兩段音頻，左手同步在電子沙盤畫出聲波疊加模型，“這是加拿大CP&bp;-&bp;140反潛巡邏機的主動聲呐脈衝，而這是盛氏貨輪上周四的輪機震動波形——當兩者在37秒內出現三次諧波共振，根據《國際海洋法》第302條，民用船舶有權啟動防禦性電子乾擾。”
艾麗在英國廣播公司（BBC）演播廳的虛擬背景開始閃爍，她試圖切換成半島電視台的衛星畫麵，卻發現所有頻道都被強製接入聯合國海事仲裁庭的數據庫。
鄔淩調出克拉克名下公司近三年的海關申報單，用導彈彈道計算軟件標出物流路線的異常折點。
“讓我們做個簡單計算。”鄔淩在三維地圖上投映出二十七個紅點，“當某艘貨輪在十二個月內出現九次航向修正，且每次修正角度都等於該海域反艦導彈的最小規避角度……”他故意停頓兩秒，突然調出克拉克彆墅的衛星熱成像圖，“這棟建築的地下車庫溫度常年保持在16℃，恰好是海基垂直發射係統的恒溫標準。”
論壇彈幕突然被五角大樓去年解密文件刷屏——鄔淩早在一個月前就申請了《近海防禦指南》的注釋權。
當克拉克指著貨輪甲板上的“導彈發射架”時，鄔淩同步放大了俄羅斯衛星拍攝的原始圖像，用彈道導彈塗層光譜分析程序證明那隻是普通起重機支架。
“最後請各位看這個坐標。”鄔淩將克拉克的領夾竊聽器頻率輸入導航係統，大西洋某處的海水突然在電子沙盤上沸騰起來——二十三個偽裝成海洋觀測浮標的間諜設備正閃著紅光，“這些可愛的小東西每六小時發送的加密信號，和克拉克先生昨天在美國全國廣播公司財經頻道（CBC）說的‘獨家消息’完全吻合。”
當聯合國裁軍委員會的水印出現在所有直播畫麵底部時，盛瑤正用家族企業的量子計算機破解最後一道防火牆。
她將克拉克私人飛機航線與北約預警機巡邏路線疊加，生成的交叉點恰好覆蓋某國新型潛艇的測試海域。
“感謝諸位媒體朋友免費提供的衛星帶寬。”鄔淩對著鏡頭整理軍裝領口，第二顆備用紐扣的微型攝像機還在持續上傳數據，“下次偽造導彈發射井時，記得彆用抖音（TkTok）網紅拍的沙漠落日視頻當素材。”
論壇突然陷入三秒死寂，隨即被二十三種語言的驚歎彈幕淹沒。
克拉克在美國福克斯新聞（FOX）的虛擬演播廳突然黑屏，他身後精心設計的全息投影暴露出真實場景——某處地下指揮所的電子沙盤還閃爍著針對盛氏集團的攻擊方案。
盛瑤站在轉播車陰影裡，看著論壇在線人數突破三億大關。
她摸著手腕上恢複常溫的珍珠手鏈，突然想起鄔淩在宴會廳說的那句話：“真正的防禦不是隱藏弱點，而是讓敵人的瞄準器變成我們的擴音器。”
當鄔淩最後展示出克拉克彆墅花園的土壤成分分析報告時，連路透社的人工智能（A）主播都開始自動生成道歉聲明。
那些檢測出導彈燃料殘留物的數據，實則是鄔淩用高爾夫球場養護手冊裡的常見化合物配比反向推導出的——就像他說的，軍事忽悠的藝術在於九分真話摻著一分誅心的聯想。
論壇直播結束的提示音響起時，鄔淩的戰術手表正好收到貨輪安全通過馬六甲海峽的訊號。
他關掉全息投影轉身的瞬間，餘光瞥見盛瑤在轉播台後方比出的戰術手勢——那是他們第一次聯手破解軍演情報時約定的勝利暗號。
聯合國論壇的直播信號切斷瞬間，鄔淩戰術手表震動著彈出綠色通行碼。
他轉身時，盛瑤已經穿過散落著數據線的轉播區，珍珠手鏈隨著腳步在腕間輕晃。
兩人在直播台後方的安全通道相遇，金屬門自動閉合的刹那，盛瑤的指尖劃過鄔淩軍裝第二顆紐扣——那裡藏著最後上傳數據的微型攝像機。
“土壤報告裡的鍶元素配比，用的是高爾夫球場第幾號養護方案？”她揚起下巴，隱形眼鏡成像係統還殘留著衛星圖譜的淡藍色光暈。
鄔淩按住她搭在自己領口的手，戰術手表感應到生物特征自動解鎖，露出內層夾縫裡半片被碾碎的高爾夫草坪營養劑包裝袋。
通道外突然傳來密集的快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