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彈玻璃的星狀裂痕在警報紅光裡折射出細碎血影。
鄔淩視網膜投影裡的三個熱源已經突破五層生物驗證，戰術分析室的鈦合金門鎖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
“軍需處、裝備部、戰略研究所。”盛瑤指尖劃過懸浮屏上跳動的七個身份標識，婚戒紋身隨著數據流閃爍，“三小時前在海軍基地見過同款金屬粉末的作戰靴印。”
金屬門轟然開啟的瞬間，鄔淩將盛瑤擋在身後。
國防部第三監察長帶著兩名全副武裝的衛兵站在氣密艙裡，他胸前佩著的七芒星權限章在警報燈下泛著暗紅。
“鄔專家需要立即停止越權調查。”監察長的瞳孔在說話時呈現不自然的灰藍色，那是植入式通訊器的待機狀態，“根據戰時保密條例第……”
盛瑤突然上前半步，婚戒紋身迸發的電磁脈衝讓懸浮屏上的視頻碎片突然加速重組。
禁區走廊畫麵裡某個模糊的側影，與監察長耳後若隱若現的條形碼瞬間重合。
“不如先解釋這個。”鄔淩彈出的全息影像定格在某個金屬門禁卡邊緣，那裡粘著半枚帶海水結晶的指紋，“您三天前簽發的通行許可，怎麼出現在二十海裡外的潛艇殘骸裡？”
監察長右手小指突然抽搐，這個應激反應讓鄔淩視網膜裡的生物識彆數據突然紊亂——正常人的腎上腺素波動不會導致頸動脈出現機械性震顫。
當監察長背後的衛兵突然抬起電磁槍時，盛瑤已經用身體擋住戰術屏幕。
她後頸的婚戒紋身發出高頻震動，整棟大樓的消防噴淋係統突然啟動，鹹澀的人工海水澆滅了所有電子設備的藍光。
黑暗中有金屬碰撞聲傳來。
等備用電源啟動時，地上隻剩兩具被拆解成零件的機械衛兵，監察長耳後條形碼正在滲出詭異的熒光藍血液。
“仿生人脊髓液。”鄔淩用激光筆挑起一滴液體，看著它在玻璃表麵腐蝕出蜂窩狀孔洞，“看來有人提前三個月就備好了替身。”
盛瑤忽然握住他發抖的右手，沾著海水的指尖劃過那些被激光筆碎片割破的傷口。
戰術屏幕上自動彈出七份人事檔案，每個身份標識持有者的瞳孔虹膜圖案裡，都藏著同樣的三叉戟形缺損。
“去數據中心。”鄔淩反手扣住盛瑤的手腕，作戰服袖口彈出微型電磁脈衝發生器，“在對方改寫記憶芯片之前。”
他們在走廊拐角撞見裝備部副部長。
這個平日溫文爾雅的中年人正用機械義肢撕扯著檔案室的門禁電路，看見鄔淩時左眼突然翻出紅色掃描光束。
“小心他後頸！”盛瑤甩出纏在腰間的數據線，精準勒住副部長即將彈出的毒針發射器。
鄔淩的電磁脈衝讓三米內的電子設備同時爆出電火花，副部長癱軟倒地時，後頸的神經接口裡湧出大股熒光藍液體。
當十七層的警報器全部響起時，鄔淩正把三枚記憶芯片插入數據中心的主機。
盛瑤突然貼近他耳邊：“左起第三個機櫃的溫度比標準值低2.3度。”
她發梢的茉莉香混著硝煙味鑽入鼻腔，鄔淩感覺到她無名指的婚戒紋身正在自己手腕內側敲擊摩斯密碼——那是他們約定的危險預警節奏。
數據流瀑布般傾瀉的藍光裡，他假裝調整主機參數，實則用鞋跟碾碎了地板上某塊鬆動的大理石磚。
暗格裡露出的冷凍艙冒著白霧，裡麵躺著真正的裝備部副部長，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
盛瑤迅速拍下冷凍艙編號，這個數字與副部長電子檔案裡的任職年限完全一致。
“替換周期二十個月。”鄔淩掃描著冷凍艙的電子腦接口，視網膜投影裡突然閃過戰略研究所所長的虹膜圖案——那個三叉戟缺損此刻正以每秒三次的頻率閃爍。
他突然拽著盛瑤撲倒在地。
冷凍艙的維生係統在電磁脈衝餘波中失控，爆破的液氮管把暗格炸成冰晶飛舞的牢籠。
當增援部隊破門而入時，隻看見滿室寒霧裡相擁的兩人，以及牆上用冰霜刻畫的七個熒光身份標識編碼。
鄔淩將七個熒光d編碼投影在戰術會議室的環形光幕上。
二十三名高級軍官的瞳孔在數據流衝刷下微微收縮，第三排突然傳來金屬椅腿摩擦地麵的刺響——裝備部參謀李維的虹膜掃描顯示異常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