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輪咬合聲在生鏽的管道間形成回音，鄔淩的戰術手套擦過承重柱表麵的鐵鏽。/br盛瑤的夜視鏡自動調節著焦距，他們前方五米處的環氧地坪上，兩灘暗綠色液體正在腐蝕混凝土地麵。/br"輻射源在移動軌跡上。"鄔淩用下頜壓住通訊器，左手平板上跳動的紅點正沿著他們撤退的路線迂回包抄。/br他撕開止血繃帶包裝，將沾著化學試劑的袖口布料纏了三圈——這是防止追蹤劑揮發的土法子。/br盛瑤突然扯住他的戰術背心，碳纖維防彈插板硌得她指節發白。/br三十米外的蒸餾塔頂端，某個銀色裝置正在緩緩轉向，月光掠過它表麵的蜂窩狀散熱孔時，折射出與紐扣誘餌相同的啞光塗層。/br六枚鋼針破空而來的刹那，鄔淩已經拽著盛瑤滾進反應釜底部的檢修槽。/br鋼針釘入鐵板的震顫從後背傳來，其中一枚擦過盛瑤的小腿，戰術褲瞬間被割開三厘米長的裂口。/br"彆碰傷口！"鄔淩用牙齒撕開解毒劑包裝，淡藍色凝膠塗抹在滲血的皮膚上立刻凝結成膜。/br平板屏幕突然閃爍紅光，五個新的輻射源出現在他們頭頂的管廊夾層——對方啟動了備用方案。/br第二波攻擊是旋轉齒輪刀片。/br這些帶著鋸齒的金屬圓盤切割著空氣，在牆麵上劃出火星四濺的弧線。/br鄔淩突然將戰術平板拋向半空，正在校準攻擊角度的暗器群出現半秒遲滯——這足夠他抱著盛瑤撞破腐朽的木製配電箱，滾進存放氯氣罐的隔離間。/br盛瑤的夜視鏡撞在防毒麵具收納盒上，裂紋中映出牆角的應急供電閘。/br她突然想起化工廠結構圖上的標注，沾著血跡的手指在鄔淩掌心快速劃出俄文字母"Э"——這是安全守則裡被刮花的那個詞的首字母。/br暗紅色液體順著排水溝漫到軍靴邊沿，鄔淩嗅到熟悉的苦杏仁味。/br這驗證了他三小時前的推測：對方在複製關島基地的"藍火"戰術——用***揮發氣體逼迫目標暴露位置。/br第三波腐蝕性液體潑灑而來時，鄔淩已經用皮帶扣卡死了隔離間的液壓門。/br酸液在防彈玻璃上燒灼出蛛網狀紋路，他注意到每次攻擊間隔都是精準的11秒，這正好是微型傳感器上傳數據的周期。/br"幫我穩住平板。"鄔淩將戰術背帶纏在盛瑤腰間，屏幕上的三維網格圖正在重組。/br當第四波鋼針穿透鐵門的瞬間，他突然扯下盛瑤的夜視鏡拋向通風口——鏡片折射出的熱源成像讓暗器群集體轉向。/br金屬碰撞聲在密閉空間形成聲浪，盛瑤的耳膜傳來刺痛。/br她摸到鄔淩戰術背心側袋裡的激光筆，這是上周采訪海軍陸戰隊時得到的紀念品。/br當第五波齒輪刀片破牆而入時，翠綠色光束突然穿透酸霧，在布滿鐵鏽的管壁上投射出環狀光斑。/br所有暗器在距離光斑三十公分處詭異地懸停半秒，這個細節讓鄔淩瞳孔驟縮。/br他想起授勳儀式上那個咳嗽老人端酒杯的姿勢——虎口的月牙疤痕恰好遮擋了某款俄製定位器的識彆碼。/br"找到你了。"鄔淩突然將盛瑤推向堆滿矽藻土過濾器的角落，自己迎著第六波攻擊躍上蒸餾塔支架。/br軍靴底部的磁吸裝置發出嗡鳴，他在下墜過程中扯斷了生鏽的蒸汽閥門鏈條。/br伴隨著金屬斷裂的轟鳴，整個空間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br鄔淩的戰術刀插進管壁縫隙，刀刃上粘著的化學粉末正在泛出淡紫色熒光——這是三天前街頭遭遇戰中，某個狙擊手彈殼裡殘留的標識劑。/br盛瑤的通訊器突然收到斷續的摩爾斯電碼，她沾著血跡的嘴角微微揚起。/br當鄔淩借著最後一絲手電餘光鎖定頭頂某處液壓傳動裝置時，七百米外的公路上，那顆被熔化的紐扣誘餌正將偽造的體溫數據傳向太平洋某處中繼站。/br鄔淩的戰術刀在管壁縫隙中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淡紫色熒光在刀刃上忽明忽暗。/br他借著下墜的慣性扯開左臂護甲，露出嵌在戰術手表側麵的棱鏡。/br當第六波鋼針擦著蒸餾塔支架掠過時，折射出的細微光斑在西北角通風口連成虛線。/br"控製室在過濾罐背麵！"鄔淩的軍靴重重踏在生鏽的扶梯橫梁上，磁吸裝置與金屬碰撞迸出火星。/br三枚齒輪刀片擦著他的戰術背心飛過，在矽藻土過濾器的金屬外殼上切出整齊的三角形缺口。/br盛瑤蜷縮在角落，激光筆的翠綠光束掃過天花板。/br當第七波腐蝕液潑灑而下時，她突然將光束定格在某個布滿水漬的蒸汽閥門上——那裡有半枚帶倒刺的鞋印，與三天前港口監控裡截取的圖案完全吻合。/br鄔淩的瞳孔突然收縮。/br他在空中擰腰翻身，戰術刀精準刺入頭頂生鏽的輸氣管。/br淡紫色熒光順著刀身蔓延到鏽蝕的螺栓，十五米外的廢棄控製室裡突然傳出機械過載的爆鳴聲。/br所有暗器在同一秒停止運轉。/br某台老式示波器在控製台角落炸出電火花，盛瑤的夜視鏡捕捉到操作麵板上的掌紋——虎口位置的月牙形灼傷痕跡清晰可辨。/br"是電磁脈衝***。"鄔淩扯開變形的鐵門，控製室地麵散落著七枚改裝過的9毫米彈殼。/br他撿起半張被鹽酸腐蝕的電路圖，上麵用紅筆圈著的坐標正是他們上周勘查過的近海鑽井平台。/br盛瑤的指尖掠過控製台鍵盤，在某個卡槽裡扯出半截數據線。/br線頭沾著的黑色粘稠物散發著刺鼻的鬆節油味——這是某國特種部隊常用的信號屏蔽劑。/br他們順著通風管道爬向廠區深處時，月光正透過破碎的玻璃穹頂傾瀉而下。/br鄔淩突然按住盛瑤的肩膀，戰術手電的光圈定格在三十米外的環氧地坪上。/br六組深淺不一的腳印在這裡交彙，其中兩組鞋底的防滑紋與海軍陸戰隊的製式軍靴完全吻合。/br"等等！"盛瑤突然拽住鄔淩的戰術背帶。/br她的夜視鏡倒映著牆角的應急照明燈，燈罩內側用熒光塗料畫著某種海藻狀符號——這是三年前某次聯合軍演時，境外情報組使用的臨時標記。/br鄔淩的拇指在平板屏幕上快速滑動，三維建模顯示出他們正上方的管廊結構。/br當他的戰術刀挑開某塊鬆動的檢修蓋板時，五本用防水布包裹的筆記本嘩啦一聲砸在地上。/br泛黃的紙頁上密密麻麻記錄著某種改良型魚雷推進器的測試數據，每頁右下角都蓋著被利刃劃破的鷹徽火漆印。/br盛瑤突然倒抽冷氣。/br她翻開第三本筆記本的封底，夾層裡掉出半張燒焦的照片。/br畫麵裡某個戴漁夫帽的男人正在調試聲呐設備，他右手小指缺失的關節與三小時前公路監控裡的神秘人完全一致。/br金屬碰撞聲突然從三個方向同時響起。/br十二名戴著紅外成像儀的蒙麵人從管道陰影裡現身，他們的防彈衣肩部印著褪色的章魚觸須圖案。/br鄔淩的戰術平板發出刺耳警報——對方攜帶的短波***正在阻斷衛星信號。/br"退到氯氣罐後麵！"鄔淩甩出三枚***，灰色煙幕瞬間填滿整個空間。/br他扯開盛瑤的戰術背心側袋，海軍陸戰隊的激光筆在濃煙中劃出綠色射線。/br當第一個蒙麵人突破煙霧時，射線恰好照在他防彈麵罩的呼吸閥上。/br盛瑤突然僵住。/br那個正在更換彈匣的蒙麵人左手小拇指不自然地蜷縮著，與照片裡缺失的指節位置完全重合。/br更詭異的是，當他側身躲避鄔淩拋出的戰術刀時，瞳孔在紅外夜視儀後閃過一瞬的灰綠色反光——就像上周在軍事博物館見過的某種仿生義眼。/br"三點鐘方向！"盛瑤的喊聲被爆炸聲吞沒。/br鄔淩抱著她滾進生鏽的鋼製貨櫃，五枚震撼彈在頭頂炸開。/br當耳鳴逐漸消退時，他透過貨櫃裂縫看到那個小指殘缺的蒙麵人正在做戰術手勢——那是某國海岸警衛隊特有的三指交叉指令。/br神秘人們突然停止射擊。/br濃煙中傳來金屬支架的吱呀聲，鄔淩的戰術刀微微震顫——對方啟動了次聲波發生器。/br盛瑤的鼻血滴在防彈插板上，她摸到貨櫃底部某根斷裂的蒸汽管道，管口殘留的冷凝水正在有規律地抖動。/br鄔淩突然扯下戰術背心的磁性貼片，沾著化學粉末按在貨櫃內壁。/br當淡紫色熒光勾勒出某個菱形圖案時，他猛地踹開貨櫃門，將盛瑤推進布滿鐵鏽的檢修通道。/br七枚***在他們身後炸開，但蒙麵人們的包抄路線突然出現混亂——鄔淩提前布置的化學標記乾擾了紅外成像。/br他們在迷宮般的管道中狂奔，盛瑤的夜視鏡捕捉到牆麵上新刻的箭頭標記。/br鄔淩突然急刹，軍靴在地麵擦出兩道黑痕。/br前方五米處的排水溝裡，半枚帶齒痕的9毫米彈殼正在月光下泛著幽光——這是二十秒前剛從某個槍膛退出的溫度。/br"出來吧。"鄔淩突然轉身，戰術手電的光柱刺破黑暗。/br十二個紅點在他身上遊走，但那個小指殘缺的蒙麵人站在隊伍最末端，灰綠色義眼在陰影中忽明忽暗。/br當夜風吹起他的麵罩下擺時，鄔淩注意到對方喉結處有道三厘米長的舊傷疤——形狀與被酸液腐蝕的電路圖邊緣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