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向梨花小心翼翼將玉佩放回盒子,“咱爺爺啥身份啊?能留下這樣的物件?”
“能有啥身份。”
謝昌言本不想提及舊事,可邊上好幾雙眼睛都巴巴地瞧著他。
沉默半晌。
才道:“我也不清楚,不過爹說我們祖上是鳩塗郡的。”
就這樣?
還以為祖上能有啥故事的三房顯得有些失望。
老爺子:“……我老了,也沒幾年活頭了。剩下這點時間,我想帶著你們爺爺的牌位回鳩塗郡看看。”
他想去。
可他從未出過遠門,這輩子去過最遠的地方便是幼時爹帶他去的縣裡。
老爺子從小就被親娘嫌棄是廢物,成婚後妻子裝賢妻良母沒幾年,也開始嫌棄他不如大哥。
是個廢物。
找準機會擺脫相看兩厭幾十年的老妻已經用光他這輩子積攢的所有勇氣,再要出遠門就有些不敢了。
可他不好意思說。
謝弛倒是看出來了。
可他隻有九歲,沒人會放心他帶著爺爺出遠門。
而且還是鳩塗郡這麼遠的地方。
“鳩塗郡……是哪兒啊?”
謝四柱一臉懵。
他倒不是不想滿足爹的願望,實在是他連鳩塗郡在哪都不知道。
且家裡孩子不大,他也走不開。讓兒子女兒帶爹出門就更彆提了,他和孩他娘都不想嬌嬌出遠門,萬一遇上啥危險他們保準會心疼死。
小啟十四歲倒是可以試試,可小啟要讀書。
剩下的小弛隻有九歲,咋也不可能讓他們爺孫一起出門。
“爹……”謝四柱尷尬地搓搓手,和他爹商量,“您看再過兩年,等小啟考上秀才再讓他帶您去行不行?到時順便也讓他出門長長見識。”
也隻能這樣了,老爺子歎氣。
都不曉得小啟考上秀才要幾年。
要是他咽氣兒了都考不上可咋辦?難道他一輩子就這樣了?
老爺子彎腰起身,“東西已經給你們了。剩下的你們自己決定,我回房歇息了。”
“爹他……是不是生氣了?”
謝二柱很內疚。
他沒本事,這麼多年一直在家埋頭乾活,根本沒有出遠門的經驗。帶爹去縣裡他還能應下,可要去彆的郡,他也是兩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沒有,爹不是那小氣的人!”
向梨花倒是看得清。
知道公爹不是生氣,而是失落。
畢竟歲數不小了,再等幾年還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那時候。不過她沒說,而是把話題掰回最初的時候:“爹的事先不提。二哥、二嫂,你們日後打算咋辦,有啥想法沒?”
“沒、沒有……”
謝二柱是哥哥,知道這種時候理應站出來擔起安頓一家人的擔子。
可他除了種地啥也不懂。
隻能悶聲問:“三弟、三弟妹,你們有啥想法沒?”
向梨花早就打算好了。
她說:“我們打算先去離縣裡近的鎮上租個房子,方便小啟讀書。等小啟考上秀才,我們手頭也有銀子,就去縣裡買個房子定居。”
先找個地方落腳。
有了住的地方再找個謀生的活計。
她和孩子爹都年輕有力氣,總不會餓死。
二房夫妻沒他們樂觀。
可事已至此,也隻能先這樣了。
“行。”謝二柱悶著點頭,“三弟妹你懂得多,我們跟你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