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咽口水,然後施施然跪下來。
他甚至不敢去看一眼墨煊禹的臉色。
後殿裡死寂一片。
所有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沒有人知道皇帝此刻的心思。
隻聽晦暗的臉色之下,墨煊禹冷靜的開口,龍舌吐息,淡然道
“愛妃,朕了解你,你行事向來穩重沉著,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斷然不會告發嘉妃。”
陸南瑾抬起雙手,恭敬道
“陛下聖明!&nbp;”
“可有人證?”
墨淵直起腰杆子,跪著說道
“父皇,兒臣昨夜收到消息,說譚文靖和嘉妃娘娘私會,於是率領二百名順天府的捕快,圍住了薛家的一處私密莊園,北麟園。結果當場捉奸在床,未免事情鬨大,有辱皇室體麵,隻能等到現在才跟父皇稟明。兒臣絕無半句虛言。”
墨煊禹緊閉雙眼。
一股屈辱感湧上心頭。
彆說他是一國之君,就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也接受不了自己妻子紅杏出牆。
“鵲鷂呢,你一定有話要說吧!”
鵲鷂當即跪下。
“陛下…奴婢本是嘉妃的陪嫁丫鬟,自小就跟在她身邊,在薛家時情同姐妹,奴婢也是對她忠心耿耿。她和譚文靖本來是青梅竹馬,在入宮之前就已經…已經私相授受。”
墨煊禹的指節哢哢作響。
跪在地上的張保嚇得半死。
他跟了墨煊禹幾十年了,知道此時他的怒火,足以毀滅一座城池。
“接著說,恕你無罪。”
“是!”
鵲鷂病虛的說道
“嘉妃生性浪蕩,在入宮之前已經不檢點,除了跟譚文靖有私情之外,還跟一些書生、戲子有過私情。不過這些人,在嘉妃決定要選秀的時候,都被慶國公給處理乾淨了。陛下可以查一下五年前,京城裡消失的學子,說不定會有線索。”
“後來,慶國公買通了選秀的太監聶七,此人是負責選秀的一應事宜。就這樣,並非完璧的薛虞,入宮成為嘉嬪,三年後又成了嘉妃。”
張保聽得是魂都沒了。
沒想到薛家竟然如此膽大包天,連這種事都敢欺瞞皇上。
雖說曆朝曆代的皇帝,對女子貞潔並不十分看重,古時還有不少君王霸占大臣之妻,諸侯之妻,甚至是皇子之妻的。
後來這些女子也都能封嬪冊妃。
可這也要依照每一位皇帝的秉性來。
有些皇帝喜好人妻。
而有的皇帝則是眼裡揉不得一粒沙子。
當今陛下,最是看重女子名節。
嘉妃真的是找死啊!
“接著說!”
墨煊禹的怒火,就如同火山噴發前的醞釀,隨時會傾泄噴發。
“嘉妃入宮之後,仍然不知悔改。時常讓奴婢傳信,去宮外給譚文靖。一來二去…”
鵲鷂低頭抿著蒼白的唇。
“奴婢就被譚文靖給霸占了。”
在場的人一陣唏噓。
“奴婢懷了譚文靖的孩子。此事後來被嘉妃給知道了,她讓人給奴婢服用了退子散。奴婢不肯喝,她就用陛下賞賜的棲霞晚風傾國香櫞盤,砸奴婢的頭。之後又讓兩個太監小豆子和小鼎子把奴婢埋了。幸好是被黛貴妃和譙國夫人及時救下,才有機會在陛下麵前告發嘉妃的不恥行徑。”
鵲鷂說完之後,輕輕磕頭。
墨煊禹心口起伏嚴重。
都快炸了。
張保和陸南瑾趕緊上去,一個給他捏肩,一個給他順背。
“陛下息怒,切莫傷了龍體。”
“嘉妃呢?去常青宮!把她帶過來!”
墨煊禹指著常青宮的方向。
可陸南瑾知道,嘉妃根本不在那裡。
“陛下,嘉妃不在常青宮。她在太後的仁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