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時月乘坐馬車離開朧夜宮。
墨淵問道“母妃,鵲鷂該如何安置?”
陸南瑾擦拭淚珠,想了想
“是個苦命的丫頭。安嬤嬤,我記得她的手工做得極好。”
安嬤嬤笑道“是,鵲鷂的手藝靈巧,每年太後和皇後大壽,嘉妃送的浮光錦,就是出自她的手。”
“原來如此。”
陸南瑾對浮光錦有印象。
“那好吧,先讓她在朧夜宮養好傷勢,之後問問她願不願意留下,若是不想在本宮這裡伺候,本宮可以舉薦她到尚衣局。張總管跟本宮提過兩次了,說咱們朧夜宮的宮女手巧,能不能挑個能耐大的過去當司衣監。”
司衣監已經是正五品的官職,雖是個權勢小巧的職位,可好在不必乾活,手底下管著一批繡娘,給宮裡的主子們做衣裳就行。
安嬤嬤知道鵲鷂立了大功,主子這是獎勵她呢!
“是,奴婢回頭去問問她。”
陸南瑾看向墨淵,見兒子意誌有些消沉,便說道
“淵兒,你是覺得,你皇祖母賜死嘉妃,又要殺譚文靖,你對你父皇的容忍感到不解?”
墨淵看了看母妃,又低下頭。
“什麼都瞞不過母妃的眼睛。兒臣確實覺得,父皇可以再強勢一些,拿出在朝堂上的威嚴,嚴懲後宮。如今這後宮由皇祖母和皇後把持著,烏煙瘴氣,連母妃這樣賢良之人,都時常被打壓了排擠,怎能不讓人氣憤。”
陸南瑾搖搖頭
“傻孩子,你還太年輕了。在這深宮之中,從來沒有‘發泄’二字。即便今日嘉妃死了,母妃的心中依舊沒有絲毫波瀾。因為,誰都可以死。誰都不重要。你皇祖母就是天。”
墨淵的性子,自然是接受不了這種憋屈的現狀。
他雙拳緊握在袖子裡,鄭重點了點頭。
陸南瑾輕輕幫他挑開一絲亂發,露出慈愛的笑容
“聽說,你表哥給你找了個謀士?”
“母妃是說,任必欽?”
“嗯,是刻舟書院的大才子吧?”
“是,此人已經答應跟隨兒臣去雁州。”
“好,你這性子還是容易衝動,身邊帶個腦子清醒的,關鍵時候能拉著你一把。”
墨淵抓抓腦袋,尷尬笑道“知道了。”
…
高公公離開仁壽宮之後,火速來到東宮,跟宮門口的侍衛說道
“咱家有急事要見太子。”
“是!”
進入東宮之後,還是一如既往的守衛縝密,十步一哨,把整個東宮圍得水泄不通。
高公公不用說也知道太子在乾嘛。
隻見門口站著兩名侍衛。
長得粉麵白皮的,耳垂上還打著洞。
“站住,太子有令,不得入內。”
兩人伸手攔著不讓高公公入內。
高公公挺直腰杆,隻一個拂塵,就教兩名侍衛做人。
“好大的膽子,連咱家都敢攔嗎?”
咻咻!
左右各給了一拂塵,兩名侍衛當場吐血,不過高公公還是留了手的,否則頭都給他們打斷。
“狗仗人勢的東西,她才進宮多久啊?反了天了!”
二人旖旎的爬起。
“太子和…和淑貴人正在裡麵…”
高公公聽了並不覺得驚奇,可表情裡卻流露出嫌棄。
他捏著蘭花指,眉飛色舞的罵道
“你們這位主子啊,遲早得把太子給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