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慧雲就這樣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清晨的陽光將她喚醒。她抬手一摸,額頭上敷著塊熱毛巾,不想也知道是陸文彬的傑作,看來這幾天是他在照顧自己。
“哼,還真是體貼。”
許慧雲冷笑,若是從前她肯定會感動得稀裡嘩啦,現在她絕不會犯傻。
陸成彬是生活白癡,用溫熱的毛巾降溫的法子,一定是他照顧蘇雪柔的心得,想到此處她心裡就一陣隔應。
“臟,真臟!”
許慧雲將毛巾甩在地上,掙紮著坐了起來,無視了桌子上備好的感冒藥,提上鞋子下了床。
“你好點了嗎?”
陸成彬不知何時站在門口,手裡端著一碗薑湯水,眼睛死死盯著地上的白毛巾,猶豫片刻還是進來了。
“哎呦,難得你在家,今天休息?”
相比陸文彬的不知所措,許慧雲倒是語氣輕鬆,她從櫃子裡翻出一件外套,隨手披上去了客廳。
陸文彬沒有聽出許慧雲的“陰陽怪氣”,將湯碗放在桌上,撿起地上臟掉的毛巾,跟許慧雲去了客廳:“你生病了,我今天特意請了半天假,照顧……”
“我重新入學的事,你辦好了嗎?”
許慧雲粗魯地打斷了陸文彬的“自我感動”,還有半月高二的暑假就結束了,回學校的事要抓緊辦才行。
“慧雲,”陸文彬搖頭勸說道:“高考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容易,咱們還是先把結婚證領了,單位介紹信我下午重新去開。”
“哼!”
許慧雲忍不住冷笑,陸文彬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跟她結婚,然後就可以排隊等單位分房。等房子下來了,他找個由頭把房子轉給租房的蘇雪柔,當做兩人“幽會的愛巢”。
她可沒有那麼傻,她要高考,她要上大學,她要儘快掙錢獨立出去。這一世她不會輕易放棄,即便是不好走的複讀之路,她也要咬牙堅持下去。
“我最後說一遍,我要念書,我要參加高考。”
許慧雲不再理會陸文彬,徑直走到堆滿雜物的陽台,把之前捆好的高中教材全都翻了出來。
“慧雲,你還在生病,不必急於一時吧!”
陸成彬有些惱火,他以為昨天許慧雲提出高考隻是說說而已,現在看來顯然不是。他發現許慧雲與從前不太一樣,有點難以掌控。
“文彬,瑩瑩今天第一天去托兒所,我們不是說好一起去嗎?”
蘇雪柔站在樓下大聲喊著,一點也不避諱,說起來這還是拜許慧雲所賜。
一開始,蘇雪柔來找陸文彬是偷偷摸摸的,街坊鄰居撞見了都勸許慧雲當心些,許慧雲卻沒有放在心上。有一次為了維護蘇雪柔,直接和街坊鄰裡吵了起來,此後蘇雪柔就來得越來越勤,越來越不避諱了。
“你們等我一下,我馬上……”
陸文彬急切地跑去陽台回話,正要答應蘇雪柔,轉頭看到癱倒在沙發上的許慧雲,眉頭微微一皺。
許慧雲心裡一涼,嫌棄地閉上雙眼,方才陸文彬的那一點“體貼”,在她心裡蕩然無存。原來在陸文彬心裡,蘇雪柔母女始終是最重要的,她不過是個免費的“保姆”。
陸文彬喉嚨翻滾陷入了兩難,最終他還是開了口:“慧雲,雪柔那邊比較急,我去去就回。”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