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洋鑽進車裡，三個女孩還沒有離開，其中有手機的那個女孩舉著手機，對著車。
老吳上了車，坐到駕駛位，把煙和火機扔給李明洋。
然後看向外麵的三個小姑娘。
相較於另外兩個興奮的小女孩，米色外套的女孩臉上要平靜許多。
“犯法的……”老吳說。
“滾！”李明洋點了一根煙，看了一眼瘦瘦弱弱的前女友。
前女友過的不太好，衣服有些舊，臉色有點蠟黃。
李明洋心裡有點難受。
前女友現在才十五歲，也就比涓涓大兩歲，都還沒成年……
前女友家裡重男輕女。
父母為了要男孩，連生了三個女兒，第4胎才成功生下弟弟。
正所謂越生越窮，越窮越生。
父母為了養活4個孩子，便早早去了石家莊做生意。
作為長女的她也從小跟隨父母在石家莊長大，培養出了獨立自主的性格。
小時候她要幫忙做生意，學習成績很差，隻能上高職，後來家裡給她買了成人本科，不過沒念完，就因為老爸巨額賭債被迫停學。
隻能在舅舅店裡當淘寶模特，寄人籬下，又是女孩，沒什麼好臉色。
後來參加杭大校園美少女選舉比賽，最後以前30強的成績，被光線發現，簽進了光線。
再後來光線出品的悲傷逆流成河開拍，她和任慜被光線送進了劇組。
前女友和任慜是光線同一批簽下的演員。
前女友非科班出身，而任慜中戲出身。
後者自然受到光線重點培養。
任慜不太給力……長得太普通，而且越長越普通，被群嘲。
而前女友頂著一張初戀臉，天選白月光，路人緣超級好。
等到任慜實在扛不起大旗，涓涓又被封殺。
她的機會才來……
李明洋認識她的時候，她還沒有拍你的婚禮，日子不太好過。
然後她就很鬱悶，非常有空，經常來橫店找他玩。
然後有一天，李明洋把她睡了，兩人就交往了。
等到李明遠成為企鵝視頻的高層，她的資源也起來了。
然後李明洋心變了，她天天疑神疑鬼，經常鬨，李明洋就把她甩了。
等到李明洋從企鵝視頻離開，想當導演的時候，剛好前女友在光線混的風生水起。
於是他就去找白月光，讓她幫忙牽個線，和王常田見一麵。
王常田那時候可不是誰都能見到的，隱居幕後，李明洋在企鵝的時候，都沒見過他。
前女友白了她一眼，拎起包狂砸，為了拍電影，李明洋就忍了。
然後有一天前女友約他見麵，帶他去見了王常田。
那天，包備爾也在。
作為光線第一個簽約演員，包備爾彆的本事沒有，就兩個字忠誠。
王常田不太看好他，聊了一會就走了。
王常田一走，包備爾就來勁了，警告他以後離張若婻遠點，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沒等出門，李明洋就把包備爾按在地上暴揍了一頓。
正打的過癮，張若婻帶著王常田又回來了。
王常田當時神情很古怪，讓包備爾去洗把臉，隨後坐下來，和李明洋談了兩個多小時。
最終不歡而散。
也就是那天之後，他明白自己當不上電影導演了。
除非回企鵝，熬幾年，才有可能當電影導演，起步小成本，按照資本的規劃，一步步來，錯一步萬劫不複。
BAT統治的電影圈。
所有人都是給BAT打工的……
要說，李明洋上輩子最辜負的女人，就是前女友了。
他之所以那麼了解光線，還是前女友說的……
說實話，他不太想這麼早見到前女友。
既然見到了……
李明洋將煙頭在車載煙灰缸搗滅，推開車門，下了車，將老吳的名片給了張若楠。
“有時間的話來橫店的名揚娛樂試個鏡。”
張若楠怔怔的接過名片，等回過神來，車子已經遠走了。
“哇塞，這運氣也太好了吧！逛個街遇到大明星！還拿到試鏡的機會，感覺跟做夢一樣！”
“小楠，你要當明星了啊！”
“姐妹一場，你不要忘了我們啊！”
“小楠，橫店很遠的，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對了，叫上我爸，我爸是律師。”
張若楠聽著小姐妹嘰嘰喳喳，看著名片好一會，忽然開口道：“他沒有名片嘛？原來大明星是沒有名片的呀！”
“……”*2
……
張若楠第二天就來了名揚娛樂，和她的朋友，以及朋友的爸爸一起來的。
李明洋把她帶到會議室，單獨試鏡，讓她演楊彩。
演員是講天賦的。
張若楠的天賦不比涓涓差。
可能是原生家庭的緣故，重男輕女，兩個妹妹，一個弟弟，作為大姐的她早早的堅強的獨立了，不給家裡添麻煩，還要照顧弟妹。
天野陽菜身上的樂觀、堅強、勇敢、善良。
張若楠都有。
為愛癡迷，為愛犧牲……這些李明洋都感受過。
張若楠對女主的共情能力，簡直拉滿，演起來雖然很稚嫩，但真的很打動人心。
簡直就是天選楊彩！
劇組已經開機了，而且她的年齡實在太小了，楊彩她演不了，但可以當替身啊！
高媛媛演技還行，也是天賦型，就是無法理解人物的情感。
動畫裡走出來的楊彩，就在眼前。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不錯，你演的很不錯。”李明洋鼓掌道：“你現在還沒成年吧？簽約要
監護人同意才行，你父母有空來一趟嗎？”
“這個……工資是多少？”張若楠不自信的說。
“一個月一萬塊。”
張若楠瞪大了眼睛，猛點頭，“那麼多錢，我父母應該會同意的。”
談妥了以後。
李明洋打開門讓外麵的人進來。
由葉向東和法務，和張若楠溝通合同細節。
而他則去樓下，和正在排演的高媛媛談她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得知李明洋找了個形象非常貼合楊彩的小姑娘，並讓她去仿那個小姑娘。
高媛媛感覺自己的自尊被踐踏了，但她不敢抱怨，因為自尊早被罵沒了。“李導，我是哪裡演的不好嗎？”
“你的形象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你演起來太費勁了，你沒法共情啊！我需要的不是文藝女的矯揉造作，我需要的是一個堅強的女孩為了生存而努力的樣子。”
“你活著是生活，人家是生存，這是兩種感覺，你撇嘴乾嘛，不服氣？”
高媛媛微微一笑，撩了撩耳邊的秀發，“李導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我聽從安排。”
“從現在起你負責照顧她。”
“啊！”高媛媛急道：“她多大啊！”
“十五。”
不是當媽就行！
高媛媛快速的眨了眨眼，點頭笑道：“保證完成任務。”
“嗯。”
李明洋把張若楠的事情安排好了，正準備離開，忽然回頭對高媛媛說：“媛媛姐，我們開機那麼長時間，聚過餐嗎？”
“沒有哦……”
李明洋嗯了一聲，剛好高大鈞經過，他就讓高大鈞去海悅閣安排一下。
兩天後，天氣之子的綠幕戲份拍了百分之七十。
劇組轉戰隔壁的環形大樓，拍內外景。
綠幕戲份主要是胡戈和高媛媛，很多演員都沒有到場。
而內外景的拍攝，李明洋要求全員到場。
有原版天氣之子做參考。
魔女海外帶來充沛的資金。
係統化的管理打造出工具人流水線。
前女友的出現，讓李明洋找到了真人楊彩的模板。
隨著拍攝的深入，劇組的配合越來越默契。
然後在某一天，劇組突然猶如一台巨大而精密的機器，發出節奏感極強的聲音。
有條不紊的轉動起來。
那一刻，李明洋坐在監視器後麵。
突然發現天之之子劇組，已經邁入了前世頂峰大樓的機械化、流水線的運作。
恍惚間，他仿佛置身於名揚大樓，坐在數十台監視器後麵，拿著對講機指揮數百人。
李明洋失神了很久，
腦海中瘋狂的閃回，所有的愛恨情仇，所有的悲歡離合。
前世創業的種種與今生創業的種種撞在一起，攪在一起，帶給他一種強烈的窒息感。
座山雕對他抱有極高的期待，好萊塢成敗並不重要。
“好萊塢早踏馬容不下我們東大人了，什麼文化無國界，資本無國界，狗都是有國界的！”
“我們有市場，他們有技術，這就是一場文化戰爭！”
“我們用市場換來你出去學習的機會，你是我們當中最年輕，最懂電影工業化的人，你可一定要把握住。”
“成績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我們與他們的壁壘在哪？”
“明洋，要時刻記得自己的立場，你是一名東大人……以前出去學習的人，有很多都沒有回來，我希望你能回來，以一名東大電影人的身份。”
座山雕的話在李明洋耳邊回蕩。
電影工業化……
BAT為了搶占市場，壟斷市場，十年火燒千億。
不知不覺間，燒出了影視工業化。
隻是缺少穩定輸出爆款能力的操盤者……
耳邊猛地一靜！
李明洋恍然回神，這才發現剛剛那場戲已經結束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剛剛那條還行，再保一條。”
李明洋剛剛失神了，根本不知道胡戈演的什麼東東……
劇組隨之動了起來。
很快全員就位。
“acto！”李明洋舉起對講機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