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鬆笑道:“江湖就和這賭桌一樣,運氣比財力勢力重要,這運氣來了,坐著都能天降橫……”
嘩啦——
正說話間,窗外的樓下,忽然響起門窗碎裂的響聲,以及驚呼:
“什麼人?”
“怎麼回事?!”
……
雅間裡安靜下來,幾個貴公子略顯疑惑。
程鬆眉頭一皺,起身來到窗口打量。
梧桐街是京城最繁華的街道,哪怕下著大雨,也有不少車馬來往,此時都已經駐足。
三元樓門前,站著一個手持黑傘,身著水雲錦袍子的公子,雨傘遮擋,看不到麵容。
黑袍公子背後,是個穿錦袍的富家少爺,手中的雨傘掉在街麵上,長大嘴巴、滿眼震驚。
而原本站在三元樓門口的手下,已經消失不見,不出意外是被踹進了大門裡。
邵洛?
程鬆認得這位天水橋的大金主,還以為邵洛帶著打手來找事兒,開口道:
“在下失陪片刻。”
說著自三元樓二層的窗口,翻身一躍而下,身形瀟灑利落。
在坐紈絝子弟皆是好事之徒,也認識邵洛這京城小有名氣的闊少,見有熱鬨看,哪裡還管桌上的賭局,都好奇張望。
幾個貴公子,本以為程鬆下去,會與門前邵大少爺交涉幾句。
但沒想到的是,程鬆剛躍出窗口,下方就傳出一聲爆響:
嗙——
站在樓外的黑袍公子,甚至沒移開油紙傘抬頭打量,旋身抬腿,便是一記剛猛側踹,目標直指從二樓跳下的程鬆。
這一腳速度快若奔雷,在右腿周邊崩出白色水霧。
程鬆沒料到對方如此不講武德,眼神驚怒,這一腳若踹在襠下,他下半輩子估計就得變成半個娘們,尚未落地就淩空雙手下壓。
嘭!
刹那之間,靴子正中下壓雙掌!
尚未落地的程鬆,整個人以數倍的速度往上飛了回去,直接把‘三元樓’的匾額撞了個粉碎。
嘩啦——
繼而砸在了木梁上,發出一聲悶咳:
“咳——”
整個人失去平衡淩空摔下,直接砸在了三元樓外的台階上。
撲通——
三元樓內外陷入死寂。
過來幫夜京棠平事兒的邵洛,瞧見這一幕都驚呆了,手抬了抬,語無倫次:
“嘶……京棠……那什麼……”
夜京棠並未回應,撐著傘走上台階。
“咳咳咳——”
程鬆摔了個七葷八素,想要爬起來,雙臂卻已經使不上力,隻能咬牙怒目,望向門外之人:
“你……”
話剛出口,來人便一腳踩在胸口。
哢——
“咳——”
骨頭折斷伴隨悶咳。
程鬆被靴子結結實實踩在了台階上,臉色當即漲紅,用力拍打鞋子。
啪啪啪——
如此場景,讓三元樓內外發出幾聲驚叫,出來馳援的賭坊打手,也驚的愣在了原地。
邵洛作為一個書生,臉都嚇白了,驚恐萬分跑到跟前,拉夜京棠的胳膊:
“伱乾嘛?瘋了不成?這是京城,天子腳下……”
程鬆也算狠人,雙目血紅,硬憋著開口:
“家父……”
哢——
一腳再度落下。
程鬆話語戛然而止,咳出一口血水,聲音都發不出來,眼神驚悚,渾身顫栗,用力推著幾乎踩進胸腔的靴子。
夜京棠低頭與其對視,直至其臉色發紫,眼神渙散,再踩就該憋死了,才略微收力。
“呃——咳咳咳……”
夜京棠收起腳,以免血沫濺在靴子上:
“知道為什麼打你嗎?”
程鬆捂著胸口不停悶咳,沒敢說話,用力點頭。
夜京棠沒有多說,撐著傘轉身離去。
邵洛眼神呆滯,發現夜京棠走了,可能是怕被賭坊的打手打死,連忙追上了夜京棠:
“你瘋了不成?君子動口不動手……”
夜京棠走出一截,才偏頭看向邵洛:
“你不是讓我彆說話嗎。”
“我……”
邵洛都驚呆了:“我讓你彆說話,你就直接打呀?!你……程二爺可是西市的大人物,手底下幾百號打手,走走,我帶你去官府自首,躲進牢房再賠一筆銀子,這事兒說不定能過去……誒,你去哪兒?”
“去找程二爺談生意。”
“啊?!你把人兒子打成這樣,現在去談生意,人家鐵定揍你一頓……彆彆彆,聽老弟一句勸,京城辦事兒講規矩,你這麼亂來,三姑知道肯定把你吊起來打,我可不敢給你說好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