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聽後忽然揚起嘴角:“區區鄉野私修……”
老仆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後背,隨後便將其回到了前院的臥房之中。
而此時,一輛珠圍翠繞的駕輦正緩緩駛入了楚家的山莊之中。
隨著馬車停穩,車上下來一位麵冠如玉的男子,穿著一件紫色的仙袍,頭戴琉璃仙冠,相貌與楚河頗有幾分相似。
隻是他的氣息即便是收斂著,也遠比楚河強大。
楚雄此時已經從竹林離開,正在此處等著他,見他下車,便將其帶入了楚家的宗祠當中。
這間宗祠十分寬大,上麵擺滿了數百個牌位,其間香火繚繞,伴隨於燭火的周邊。
楚雄手持三炷香,向祖宗跪拜後看向一旁的嫡子:“先兒,我今天思慮許久,覺得我們如此行事還是冒險了一些。”
“父親覺得哪裡冒險了?”
“如此修行之法,當真受天道所容?”
“天道出問題了,它已經無力管束這個世界。”
“可前些日子,丹宗的仙鼎曾外溢丹道。”
楚先也將手中的香插入香爐,跪回蒲團之上轉眸看著他:“丹道外溢的原因可能會有很多,我無法確認,但鄭家老祖衝破臨仙境,還打開成仙之路,這便是的佐證,不然妖族與蠻族也不會如此躁動。”
楚雄凝望著祖先牌位,眉心深皺。
七大仙宗的聖器可以隨著執器者的心念而動,但同時也可因天道而動。
許多年前,靈劍山的靈鑒自行擇主,就可以被視為是天道主動而為之的,不然道統也不會從天劍峰落入到玄劍峰。
可鄭家老祖既然能無視道統的限製,直接入了臨仙境,甚至還差一點就登上了成仙路,則又意味著天道已經無法約束這方天下。
於是妖族開始出現動作,北原之上的蠻族也凶猛而來。
可沒過多久,丹宗仙鼎外溢了。
這與執器者的心念無關,也就意味著天道仍在俯視大地,這本身就是一個矛盾的現象,叫人心中惴惴難安。
就在楚雄不斷思索之際,長子的聲音再次從自己的耳邊響起。
“楚河的修行,現在怎麼樣了?”
“修行還算順利,並未有什麼不良反應,隻是入內院一事,還有塊絆腳石,便是那名叫季憂學子。”
楚河入天書院,進內院後拜為五殿親傳,這本就是去年秋日之前便決定好的事情。
在他們看來,以楚河的天賦,想入內院簡直不要太過輕易。
與他同期的那位陸家千金,雖然也是年未弱冠的下三境圓滿,可終究是以最精粹的靈核之息堆砌起來的修為,根本不足為懼。
可誰也不會想到,這一年的天書院竟然會闖入一個逆天的鄉野私修。
若是放在平日,內院對於他們楚家人來說哪會如此難入。
楚先聽了父親的隻是稍稍皺眉:“我花了那麼大的力氣給他進補,現在他的強大已經遠超現有的境界之分,那個鄉野私修不過是一普通的通玄境,就算天賦再高又能如何?”
“那小子似乎頗為不凡,據說是什麼劍心通明體,在靈劍山待了三日便學了些劍道回來。”
“無礙,接下來的幾日,我會留在家中親自教授楚河。”
“也隻好如此了……”
楚先此時從蒲團上站起來,隨後拍打著衣袖,走出了楚家的宗祠。
而方才送楚河回去的那位老仆此時已經守在夜色下的院子中,眼見著楚先從宗祠之中出來,便邁步跟了上去。
“少爺,奉仙山莊逃出來的那個,已經處理了。”
楚先聽後停住了腳步:“雖說現在玄元仙府是我代掌,但用他們人來做這件事情還是有些太過冒險了,隻怪我當初心中不忍,沒舍得用族人。”
老仆躬身到地:“公子心善,是我楚家之福。”
“以後不能這麼心善了,不然會出問題的,那老不死的對我戒心極大,若不是他兒子是個廢物,我也難以做到如今的親傳之位。”
“公子所言極是。”
楚先反手攤開手掌,掌心中冒出一絲黑氣:“若是鄭家老祖當日成功了,我們也就不必如此辛苦遮掩,唯恐被天道絞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