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愈來愈暗,騖船進入黑區。原本有說有笑的蕭玉兒、樊如花,很快沒了聲音。
薛通扭頭望向後排,二人臉色煞白,蕭玉兒更是咬牙握拳,瞪起了驚恐的大眼。
當年薛通先天中期,精神力遠超同階,黑區五百裡即行將崩潰,而今縱有同伴,又無需觀察,蕭玉兒卻僅僅支持了兩百餘裡。
“閉眼速運心魔禁術,航程高達三萬六千,你這樣子如何去得!”薛通喝道。
樊如花比蕭玉兒好不了多少,聽罷也閉目低眉,運起心魔法訣。但死亡黑海的恐怖,豈是閉上眼就能抗拒得了續飛千裡,蕭玉兒的身體,再度哆嗦了起來。
“玉兒,死亡黑海的厲害你算嘗到了,師兄需集中精力駕船,觀察周遭,無暇給你灌輸法力、精神力。”
“這枚麻藥吃了,睡幾天吧。”薛通說完,將一粒黃褐色藥丸塞進了蕭玉兒嘴裡。
“如花也備一粒,堅持不下去就睡上一覺。”樊如花主動討要道。……飛出萬裡。
後排兩人呼吸均勻,沉沉昏睡。薛通金瞳透過重重迷霧,掃視前方和黑沉沉的海麵。
起風了,平滑如境的死亡黑海,泛起一絲絲波紋。薛通初不在意,但風愈來愈大,海水竟嘩嘩作響起來。
“難道風暴將至”薛通喃喃自語,改向東南。自上回穿越黑海,他新獲十餘高等騖船,此番所帶飛行器足夠,繞遠路無妨,隻需避離風暴。
情勢非但未見好轉,加速惡化。烈風呼嘯,海麵掀起丈餘高的浪花。放眼望去,原先黑蒙蒙的天空泛起微紅。
似乎正處於一個奇大無比的暴風眼之中。薛通的心,不停的下沉!
“夜路走多終遇鬼!”
“船行數萬裡,難免受風暴之災。”
“要闖大禍!”
“卷入暗黑風暴,會否當場粉身碎骨不說,騖船定攪得稀爛。”
“生死難料,尤其蕭玉兒、樊如花兩人!”薛通不得已,解藥弄醒了二人。
“暗黑風暴將至,我們可能處於氣旋內,逃不出去了。”薛通各給了一張海圖,一儲物手鐲騖船,又道:“卷入風暴後不知吹向何方,地圖和騖船帶好,一旦走散,設法在星島彙合。”薛通將他在飛越死亡海後,住過的無名島命名為星島,意為如星辰般指引方向。
“我們會不會死啊”蕭玉兒幾乎是哀嚎道。
“放屁,你已是先天修士,又非女娃娃!無論遭遇什麼,都要設法活下去!”薛通按住蕭玉兒雙肩猛晃,大聲喝道。
蕭玉兒一把抱住薛通,失聲痛哭。
“刺啦!”夜空一道紅色閃電,映亮暗黑海麵,揭開了風暴正章。大雨傾瀉如柱,颶風陡然升級。
騖船風雨飄搖,咯吱吱作響。
“船毀之際勿用新船,注意避免卷入漩渦中心,隨風吹到哪是哪。”薛通風中大吼,蕭玉兒、樊如花點了點頭。
“嘭!”騖船撕裂解體,三人宛若狂風中的爛葉,眨眼吹至數百丈開外。
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隻能隨風旋轉翻滾。
“轟隆隆!”暗黑海上空的驚天巨雷,炸起奇大無比的紅色火球,薛通隻見兩黑點一晃而逝,再也不見了蹤影。
……三日後。一人一鷲落在了無名小島,地圖未標注的小島。薛通落地的一瞬,癱軟倒地。
他身心俱疲,最大的打擊是蕭玉兒、樊如花生死不明。
“難道薛某的提議,害死了兩人!”薛通的情緒再度爆發,仰麵朝天,任由雨水和淚水,衝刷臉龐。
……
“這是什麼鬼地方”薛通隻記得暴風中翻了無數跟鬥,風刮了整整一日,閃電屢屢擦著他的護層劈落,他奮力擺脫向內的旋力,直至風力漸小,才掙脫向東,花了兩日功夫,發現了此島。
天色比黑區稍亮,按理該是臨近東部灰區的地方。茫茫黑海毫無參照,隻有羅盤磁針指示方向。
薛通騰雲飛往小島製高點。削平山頂,挖了個大坑,堆滿濕漉漉的樹木,燃起火苗,濃煙直升天際。
“管它有無用處,燒了再說!”
“玉兒她倆若在風暴中昏迷或被閃電擊落,那就”薛通不敢細想。他稍事休整,島內島外探查。
方圓千餘裡,並無一島;島內不入流的妖獸,很快清理完畢。乾等了幾日,薛通在山頂光滑的石麵,刻上深深的大號箭頭,指向正東。
……就這般花費了兩月時間,每至一島探查數日,比照海圖,感覺似乎到了當年探索過的島帶。
“我一路留下記號,玉兒、如花見了,也好大致有個方向。”星島在望!
昔日洞府依舊,但薛通如何高興得起來,他發了瘋般東西南北三千裡內的島嶼逐一光顧,在最高點刻上箭頭,直指星島。
做罷一切,心情總算稍稍緩解。……月餘後,薛通正在洞府修煉,洞外白虎的咆哮巨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