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通收好玉簡,神情變幻不定。
想要的東西到手,他大半心安,小半的心思在唯恐事情鬨大。
魔府不會把厲辛怎樣,但辦他還是妥妥的毫無問題。
“待會若有人抓你,厲某同去,亢焯常胡攪蠻纏,到金沙魔府一並理論!”厲辛說道。
“看你直覺了,如金沙高層涉及,事情就會不可收拾。”薛通說道。
他心裡尋思:“殺了府君,厲辛或能真正解脫,她牽涉大案,卻非凶手,魔府不至嚴懲,但想必也不會再逼其入夥了。”
“沒有高層,除了姓亢的,還有個姓顏的,兩人在金沙府算不得大人物。”厲辛說道。
薛通涼亭小憩,厲辛茶樹下靜坐,其餘魔人遠遠圍觀。
兩個多時辰過去。
薛通焦慮緩解,厲辛咧嘴微笑,大有“果然沒事”之意。
茶園離城不遠,兩個時辰篤定來回,亢焯遲遲不見人影,表明金沙魔府,一時難斷該如何處置。
……
大型飛舟抵臨茶園上空。
三蟒金服府君,左右兩府侯陪同,俱非先前來過之人。
薛通暗鬆了口氣,事態貌似不算嚴重。
“厲辛、羅生跟我們走!”
府君出示玉簽,上刻朱紅帶圈的“查”字。
金沙魔府的查案令。
薛通稍作遲疑,上了飛舟。
……
百裡金沙、氣勢恢宏;屋宇樓閣萬千重,一眼不見儘頭。
薛通高空觀景,將煩惱暫拋腦後。
一路向北,蒼鬆翠柏深處,紅牆碧瓦,簷角飛揚。
金沙魔府大院。
“我要見克察大人!”厲辛叫道。
三蟒府君不予理會,將二人帶至府堂。
府堂端座三人,中間魔人黑麵染金,與鬼修類似,此乃距天人境不遠的征兆。
金沙魔府副統領,五蟒府君烏蘇。
“厲辛,看在你父親的份上,金沙府很寬容了,為何再度生事”烏蘇發問道。
“稟大人,那是亢焯借巡查之機,刁難小女子的緣故,無理由就要抓人。”厲辛說道。
“胡說!你常結交不三不四之徒,亢大人仔細查查有何不妥”烏蘇身旁府君喝道。
三蟒府君顏紮裡。
“顏大人亦曾來過茶園,厲家皆小心伺候,但仍屢遭挖苦羞辱是因為當年和家父有仇”厲辛豁出爭辯道。
“休得胡說!你父朋友克察,也因受不了你出言不遜、麻煩不斷,離開了金沙府,顏亢兩位大人,未與你父共事,何來有仇一說!”烏蘇另一側的府君說道。
“今日需定立規矩!”烏蘇開口道。
一層飄逸的魔氣湧出身軀,烏蘇雙目一瞪。
薛通隻覺一股直擊心靈的眼神,射進了瞳孔。
他避開烏蘇的瞳光,壓製住神魂道術的反應。
“羅生,你把生世來曆說說清楚!”
與亢焯衝突,免不了遭魔府詳查,薛通早已精心編織了履曆,說自己是曜星洲昭雲城魔人,年幼種藥為生,煉至魔使從軍三十載,之後兩百餘年周遊各地。
他昭雲待過數年,地名人物皆非編造,敘述時有短暫回憶,並非那種倒背如流,特意準備好的樣子。
薛通的神念,無任何心虛的波動,隻有害怕惶恐的意念流露。
偶爾緊張心急,說話不怎麼連貫。
薛通決意幫忙換去魔島玉簡後,練了很久。
烏蘇不時插話,眸光緊盯薛通反應。
聽罷問道:“你為何做起茶葉生意”
“回大人,草民來輝月尋找機緣,嘗過厲家魔茶,感覺效果頗佳,可做生意賺錢。”
烏蘇始終未問出異常,最後宣布決定:暫不再要求厲辛加入魔府;薛通、厲辛不得隨意離開金沙大區;亢焯、顏都紮不再查茶園茶莊,改為魔侯抽查賬目。
“鬥膽請問大人,暫不要求何意”厲辛問道。
左側府君答道:“意思金沙府不再勸你加入,你搬離金沙,其他府怎樣,我們管不了。注意金沙並未違抗命令,因無法強製執行,隻能嚴格管控,讓你不得隨意外出。”
“這也是統領大人的意思!”烏蘇插話道。
少了自由,免了騷擾,有得有失。
厲辛說了番感謝的話語,領命告退。
剛出府堂,薛通忽覺身後風聲鶴唳,掌力襲擊。
他近體防護瞬間增強,側身閃避。
“砰!”
罡魔氣層和法力護罩,如水泡般崩碎,烏蘇一掌擊中薛通左肩。
薛通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亢焯手腕被抓出了烏青,本君試試。”
“草民武力低微,謝大人手下留情!”薛通捂胸站起。
他裝作躲閃不及,用四分強度的護層,接了烏蘇發力三成的掌擊。
薛通、厲辛走後。
“烏大人,羅生的表現完美符合預期,會否有詐”顏紮裡說道。
“彆再盯著厲辛,她乃府君之後,即便當初對你言語不夠尊敬,也不必持續至今仍在找茬吧!”
“是是,大人教導的是!”
……
薛通並不十分滿意。
合夥做生意,那隻是托詞。
厲家魔茶並非靈丹,需經數十年積累,緩慢見效,能拿到種茶的靈土靈液配方當然好,拿不到也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