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荏苒,轉眼十八年。
薛通法海精煉四轉,骨傀穩步前進,終至天人境界。
骨傀晉級的次日,侯青丹便親臨錦林峰。
“骨傀能有今日,多虧青姑之助,各類毒素平價優先供應,不然還需二三十年光景。”薛通說道。
“吾隻想儘快讓你修煉有成,有件事已等了很久,而今可抓緊安排了。”侯青丹苦等至今的感覺。
“何事啊”薛通問道。
“霞山宗身處寒地,溫帶、熱帶靈藥靠溫室載種,但日照終歸不足,部分靈藥產量偏低,是以與南方的交易需保持暢通。”
“陸狌在時,雪源妙高兩宗的交易渠道足夠自用,但憑空多出霞山宗一幫人,靈藥立顯不足,擴大交易勢所必行。”
“常之謙每五年去趟南方,采購溫熱帶靈藥,幾趟下來,已幾乎不敢去了。”
“攜帶靈藥價值數億,一旦有失,損失太大,況且內陸越來越不太平,最近一次,險與人發生嚴重衝突。”
“我本打算令裘鴻武同去,但亦覺不甚保險,不如親去暉城,嘗試擴充交易渠道。”
“去暉城並非談判,不宜帶多人,就由你陪我同去罷。”侯青丹說了前因後果。
無論她公私兼顧,或是純為宗門,薛通皆不便拒絕,隻能試問道:“霞山需青姑鎮守,要不我跑一趟?”
“暉城遙遠,我不放心!”
侯青丹貼身老嫗一年前壽儘,更堅定了她不離薛通的信念。
薛通不再囉嗦。
“你準備準備,半月後出發。”
……
暉城乃溫煦之城,一年過半的時間暖如初夏,所產靈藥與寒武山域互補。
霞山所需溫熱靈藥,多由暉城兩大靈藥交易商供貨,多了萬餘修士後,兩藥商供應力不從心,需開拓新的渠道,如此勢必影響暉城已有的平衡。
重布新局哪有這般容易,故而侯青丹才說並非談判,僅做嘗試。
侯青丹不緊不慢趕路,七八萬裡的路途,得走大半年之久。
“青姑難得出趟遠門,走走逛逛你沒意見吧。”
“哪有,薛某煉功告一段落,正好放鬆放鬆。”
兩月後,含帛山。
氣候溫暖,漫山遍野色彩斑斕,花草樹木鬱鬱蔥蔥。
“汪嗷~”
忽聞二十裡外惡犬咆哮。
薛通的黃驄馬獸微微一抖,略受驚嚇。
“去看看!”
侯青丹興致盎然,寵袋一卷收了馬獸,騰雲往犬聲方位而去。
數十裡轉眼即至,不大不小的道觀前,兩撥人正在對峙。
幾頭先天惡犬隨時都會撲上的感覺。
“你們搞什麼?”侯青丹管起了閒事。
她仍是上回去金雞嶺的打扮,修為“天人頂峰”。
“...前輩...一點法器煉壞的小事。”
帶犬一撥人傻眼,這窮鄉僻壤的破落道觀,哪來的天人頂峰高修。
“法器煉壞了賠錢,他們不肯麼?”
侯青丹乃煉器大師,規矩再熟悉不過。
“前輩,觀主按約定賠了七成,他們還不依不饒,打傷觀主繼續鬨事,說什麼煉材難得,要麼賠法器,要麼賠雙倍材料錢。”觀中修士訴苦。
“說的可是真的?”侯青丹冷眼問道。
“小的們這就走...”作惡一方為首宗師見勢不妙,立表態走人。
“慢著,傷人就這麼算了?”侯青丹伸手,示意賠償。
“是是”惡人宗師慌忙掏出靈石袋,數也不數,塞至侯青丹手中。
約摸八十餘萬。
“嗯”侯青丹露出滿意神情。
“滾,再敢糾纏,定讓爾等粉身碎骨死無全屍!”
惡人宗師帶屬下慌不迭跑了。
觀主由弟子攙扶,出屋致謝,侯青丹與薛通早去得遠了,隻留靈石袋於地。
“就這麼走了?”
兩人走出百裡,薛通忽道。
“你意思道觀會遭報複?”侯青丹經曆的凶險無數,一經提醒立即醒悟。
“薛某喜歡把人心想得更險惡一些!”
“那我們就守株待兔,煉功一月,看看究竟如何!”
二十日後午夜。
一大隊黑衣人團團圍住道觀,為首高階宗師一腳踢開院門,正欲衝入砍殺。
“波!”
道觀外看似尋常的山坡突然暴露開來,射出兩道青光。
圍觀修士如落葉般成片倒下。
……
侯青丹留了個活口,問出的話是:“兩位前輩修為如此之高,必是路過,馬幫主等了二十日才動手,一心以為已是萬無一失!”
“幫主上麵可還有人?”侯青丹這回斬草除根的念頭毫不含糊。
“東平莊顏天人...”
修士話尤未了,已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