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日馬身披雪白鱗甲,銀鬃飛揚。
轟出黃亮光柱,如日吐息。
陰空遽然一暗,四方陰雲怒濤般縮卷,駭然一隻恐怖魔手,覆蓋整座山穀,轟隆隆拍落。
侯青丹魔手印之力,劇增至先前三倍,迎擊屬性相克之星日馬,尤顯神威。
日馬似乎感覺不妙,直立而起,馬首短角噴射日輪。
日輪瞬間漲大,高達數十丈,弧頂似一道凝實的彩虹,罩住星日馬全身。
“轟~”
魔手印微微一頓,日輪光芒儘滅,白馬嘴角噴出了鮮血。
侯青丹雙刀一絞,黃光碎片即似殘葉般飛舞。
薛通往侯青丹身前一擋。
熾亮光輝刺得人睜不開眼睛,一杆光槍插進薛通胸口。
薛通渾身一震,動彈不得,然其識海湛明澄亮,亦未如侯青丹那般瀕死昏厥。
洶湧暖流,撲向其四肢百骸,經脈內不停流轉,無任何吸收跡象。
胸口光渦飛速旋轉,一絲一毫不變。
侯青丹傻傻站立,疑惑不解。
她與薛通約定昏倒後帶其離開,而今情況有異,不敢隨便亂動。
頭頂灰雲撕開,露出一片黃濛濛的濃雲,預示央宮最後一個星宿“柳土獐”。
薛通口不能言,識海卻是運轉如常,尋思:“星日馬之光明屬性,比我血脈更低,無力提升薛某屬性,甚至融入亦不可得。”
屬性暖流經脈內連轉數十圈,滲透腑臟、肌肉、血管、骨骼,但始終無法融入。
“不會轉了一圈,又逸出體外吧。”
薛通正自思量,力脈倏忽一痛。
仿佛被刺破小洞,湧進一絲溫暖。
自此一發而不可收,屬性熱流儘皆彙入力脈。
力脈鼓脹滾燙,胸口光渦緩緩消退,薛通僵硬的身體稍許恢複了些活力。
“帶我走!”薛通有氣無力說道。
侯青丹一把抄起薛通,迅速離去。
數千裡外。
蕭乾風猛跺了幾腳,痛心疾首,他追蹤不果,無頭蒼蠅般亂找,可恨秘境太大,又錯過了屬性繼承的良機。
“央宮,柳土獐!”蕭乾風箭一般躥出。
最後的黃雲,愈發確定了他的判斷。
……
河底密室。
薛通僅用半日基本恢複,神識查視軀體,經脈法海靈竅未變,力脈卻另生枝芽,主莖擴粗一圈。
“怎麼樣,全吸收了?”
侯青丹關心問道。
“嗯”
“要否測靈,還是稍等幾日?”
“測吧,測靈盤上回便難言測準與否,不知此番又會怎樣。”薛通心知幾乎不可能有任何改變,預先吹風道。
果然依舊全刻度八節五分!
“測靈不準;還是星日馬仙影的屬性,全廢了?”侯青丹嘟囔道。
“你的光屬性法咒領悟,又何變換。”侯青丹不甘心又問。
“貌似未變”薛通聖光法罩砰然罩護全身,此法罩乃武徒後天期常用,如今雖法力劇增,防護力已不可同日而語,但並未到驚世駭俗的程度,亦不似有屬性增長的加成。
“唉,或需過些時日,方能顯現效果。”薛通不想說得太明,安慰一句了事。
他已大致猜出緣由:“力生萬物,傳言混沌因力而炸,形成天地時空,世界因力而生,屬性終歸於力。石粉因力而成石,又可因力而碎成石粉。星日馬光屬性不敵蠻猿,但終在力脈找到歸宿,助力脈成長。”
此番力脈的壯大,不輸他當年魘骨真魔訣圓滿時帶來的飛躍。
“或許吧”
侯青丹歎了口氣,深感惋惜。
“央宮僅剩最後一宿,抓緊拿了,彆讓人搶了先機。”薛通說道。
他極為猶豫,不知該否說出真相。
他的大荒蠻猿真身,此番定狂暴成長,但如此強悍真靈,誘惑著實太大,侯青丹縱與他極為交好,為預防萬一,暫不告知為妙。
就讓她認為自己的血脈源自真靈殘血,派不了大用,而不起煉化元血之心。
但力脈吸收屬性的好處,簡直無以複加,又是如此的萬萬不可錯過!
“該否請求吸收柳土獐?”薛通心思重重。
“你不舒服?”前方侯青丹忽道。
薛通心思滿懷,跟不上侯青丹步伐。
“嗯,薛某頭暈乏力,身子發燙,要不稍事歇息?”薛通乘機說道。
山穀空地。
“薛某體內似有變化,持續發熱,卻仿佛總差了口氣。”薛通說道。
他試圖引向星日馬不夠,需再吸柳土獐,方能促發巨變的話題。
“哦,要不就休養兩日,靜觀其變?”
“嗯...歇會再說。”
土屬性未必能立竿見影提升侯青丹修為,但永久改變體質,無論土係功法、進攻、防禦悉數大漲,獲益難以計量,要求侯青丹相讓,薛通委實說不出口。
沒過多久!
侯青丹忽皺起了眉頭,一臉慍色。
薛通聽到了奔跑的聲音。
“有人!”
侯青丹人影一晃,循聲出動!
……
“蕭乾風!”侯青丹冷笑。
“侯道友!”蕭乾風神情複雜,驚中帶恐,又強行掩飾,略帶尷色。
事情與之想象截然不同,他本以為定是由侯青丹吸收屬性,理應昏迷不醒。
哪知侯青丹活蹦亂跳。
兩百年前,蕭乾風與武聖級亦師亦友同伴,因緣巧遇,進入長生境巳宮,密友吸收軫水蚓仙影屬性,當即昏迷。
蕭乾風心起歹念,殺人奪寶,憑借密友財富苦煉數十年,修為無法突破,冒險再入巳宮,拚死誅殺翼火蛇仙影,得火屬性繼承,很快升至武聖。
從此他仙途愈走愈寬,直至遇上薛通、侯青丹。
“蕭道長跟蹤我倆,到了玉瓊山?”侯青丹身後不遠,薛通現身道。
蕭乾風訝然,“你倆...”
“我倆都沒昏死?你機關算儘,要麼偷獵,盜走屬性,要麼趁本聖昏迷時殺人,真乃奸惡小人!”侯青丹厲喝,狐仙刀赫然上手。
“哼,你倆便強加罪名,多說無益!”蕭乾風急退。
趨利避害,蕭乾風估摸不敵,走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