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禽黑島上空盤旋,似深感恐懼,無一落下。
“島域不大,到底什麼名堂?”薛通忐忑不安,坎肅特意標注的凶島,必實打實毫無誇張。
窸窸窣窣的動靜,黑暗中一雙幽藍眼睛。
薛通險些驚魂出竅,罡魔護層轟然膨脹開來。
人形鳥臉的妖族!
五十丈外現身,緊盯灌木樹叢。
鳥精蹤跡可被感知,修為應非太高,想到此節薛通心情稍寬,慢慢走近。
“妖族道友,薛某誤闖貴島,敢問還有彆人麼?”妖鳥精天人中期,薛通感受到其法海靈壓。
“鳥人”的嘴皮動了幾下。
“道友在說什麼?”
說話間頭頂飛過一團黑影,待薛通發覺,身前已多了個更高大的鳥人!
薛通大驚,高大鳥人自背後越過,他竟毫無察覺!
倘若偷襲,小命安在!
一股龐大的靈壓駭然擴散開來。
武聖後期!
薛通的臉,驟然慘白。
高大鳥人麵如金紙,聲銳音尖,“嘿嘿,難得難得,本島百年廖無人跡,本聖今日心情不錯,就先與你聊聊。”
薛通回過神陪笑道:“小的薛通,穆洲人,被海族追殺慌不擇路,誤登前輩寶島。”
“被誰追殺?人呢?”
“被巨鯊王追殺,小的狂逃三萬裡,想已擺脫。”
鳥人麵色瞬間下沉,“放屁!憑你還想甩了鯊王?還敢說逃了三萬裡?!”
“小的...小的靠靈禽甩的他。”薛通前所未有之緊張,舌頭竟有些不聽使喚,再有一句話不對,鳥人便極可能暴起殺人。
薛通的一隻手,已按上了腰間儲袋,饒是如此,他亦不確定鳥人動手的一刻,是否來得及抽鞭。
“召出來看看!”鳥人令道。
薛通指拂寵袋,召出獠鷲。
鳥人漫不經心瞟了獠鷲一眼。
令人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
鳥人目光忽然定住,臉上湧起一股極其奇怪的表情,隨即呼呼喘氣,渾身顫抖不停;而獠鷲眼中卻透出狠厲凶光,仿佛要殺了鳥人一般。
薛通莫名其妙,腦袋嗡嗡作響,“獠鷲認得此妖?”
“力玄...尊上...”鳥人雙腿一曲,竟跪了下來。
“啾”獠鷲朝薛通鳴叫。
薛通從獠鷲眼中,看出了灰點的影子,恍然大悟:“獠鷲繼承灰點,眼神恰似當年力玄,此妖認得!”
“你認得力玄尊上?”薛通問道。
“我乃當年‘靈尊宮’童子,哥林慶!”
哥林慶話音未落,他身後鳥人已倒地嗚呼。
鳥人試探上島修士之用,而今牽扯到重大秘密,立橫死當場。
“力玄尊上兩千八百年前飛升時,小的年方十四,僅武徒之級,萬沒想到今日...今還能再見到尊...上!”哥林慶說道。
“力玄遭奸人所害,神念由我和獠鷲繼承,尚未完全蘇醒,你能牢記尊上,十分難得,起來吧。”薛通說道。
“是,謝尊上!”哥林慶全然把薛通當成力玄,畢恭畢敬,站起後低頭彎腰,雙手貼腿,極是順從服帖的姿態。
“你何時離開靈尊宮的,力玄飛升前又發生了什麼?”薛通竭力保持鎮定,語調平緩問道。
他幾乎是在一瞬之間,便從命懸一線的境地,變成了尊上,如此大的反差誰能承受得了?
“尊上飛升前獨自離去,三十年後,靈尊宮遭仇家屠戮,哥林僥幸逃脫,從此顛沛流離數大洲,跋山涉水,遠渡重洋,行程數百萬裡,最終到了滄魔海。”
“尊上仇家很多?”
“不多,尊上脾氣...脾氣暴戾,幾乎殺光了所有明裡暗裡的對頭,飛升後屠戮靈尊宮的,係早年對頭的後人。”哥林慶說道。
薛通深知大荒蠻猿肆殺,如今自己血脈不全已殺人無數,全血的力玄自可想而知。
他算是哥林慶年紀修為,武聖後期三千二百年壽長,哥林慶兩千八百歲,可謂垂垂老矣。
“嗯,你能躲避仇家,一路煉至今日之成就,實屬不易,你幾時來的滄魔海?”薛通問道。
“五百年前至魔海,最終落腳烏鹮島。此島地處遄流交界之地,風向變換莫測,高空濃雲終年不散,我殺了妖鹮王,占島為王。”
“烏鹮島適宜你煉功?”
“嗯,妖氣靈氣充裕,功法提速,百年內有望大成。”
“所需丹藥資源哪來?”
“丹藥以自捕海獸和自采海藻為主,個彆種類靈藥需去魔海島嶼購入,十年二十年一回。”
“未與當地人發生衝突?”薛通問道。
“哥林靈石丹藥足夠,不怎麼殺人。”
“你如此清楚記得尊上,為何?”薛通又問。
“尊上時常暴跳如雷,不信屬下,身邊人皆被其種下魂咒,不得有任何對尊上之惡念。哥林慶的識海中,尊上的一絲神念至今扔在,與獠鷲對視時喚醒。”
薛通大致問明,多少年來,血脈的前世謎團,總算又揭開一角。
“力玄尊上...發生了什麼?...轉世?”哥林慶見薛通不語,大起膽子問道。
“仙界變故,但無甚大礙。眼下你無需知曉,嚴守秘密,否則仇人追殺搭上你性命。”薛通說道。
“是是,哥林守密兩千八百年,從不敢牽扯到尊上。“當年的魂咒尊上可還記得,替小的解了吧。”
薛通心中一凜,哥林慶要其解咒,會否已起了歪念。
“力玄尊上可曾留下什麼物事?”哥林慶又道。
“你想說什麼?”薛通語氣變得嚴厲。
“哥林隻想看看力玄尊上留下之物,尊上身份特殊,哥林怕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