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在一位匈牙利駐秘魯大使的電腦上,發現了19000多個兒童虐待圖片視頻,他被悄悄地撤職,回到匈牙利,默默受審,認罪。
在跨國小組看來,這些嫌疑人還有一個特彆的結局,那就是“不知道結局”。
更讓人悲傷的是,一些視頻裡遭受嚴重肢體殘害的孩子,最終沒辦法找到,有些孩子的蹤跡即便追查到了蛛絲馬跡,但卻因為證據不足,隻能變成失蹤懸案。
但全世界的警探們確實做到了一些事情:38個國家的警察總共逮捕了337個嫌疑人,把至少23個孩子從危險的境地解救了出來。
在後續辦案的過程中,跨國小組走訪了好幾個國家,有一個問題讓他印象深刻:
對於兒童性犯罪,各國警察都不陌生,但說到背後的比特幣資金流,各國警察的反應就各不相同了。
有的人了解比特幣的特性,但更多警察們完全不知道什麼是數字貨幣,什麼是暗網:在一些警察看來,他們之所以要逮捕一個人,原因僅僅是這個人在網上的什麼賬戶裡轉了幾個“歡樂豆”。
但隨後案件的進展,為他們上了一堂生動的區塊鏈技術科普課。
雖然案件進展得很順利,但是跨國小組還沒忘記,還有一個重要人物的命運懸在半空。
朝鮮半島,那個21歲的青年,孫正宇。
孫正宇是個孤僻的人。
他少言寡語,同學們對於他的過去不太了解,從隻言片語中拚湊,大概知道他的父母早年離婚,他跟著爸爸生活。
其實,孫正宇的爸爸一直靠做“跨國婚姻中介”為生,他自己也娶了一位“越南新娘”。生下孫正宇後,媽媽就離開了家。從那以後,孫正宇就被爸爸送到農村,跟著爺爺奶奶長大。
孫正宇很孤獨。
爸爸覺得對他有虧欠,把所有積蓄拿出來,給他買了一台電腦。從那以後,電腦就是他唯一的朋友。
但在曆任同學眼裡,孫正宇並不是那種懦弱膽怯的人。
大家都提到了一點:他的電腦技術很好,並且很早就用電腦技術開始賺錢。
比如,他曾經自己開網店賣偉哥……
高中的某一天,他跟關係還算不錯的同學說自己準備退學,參加&bp;ED考試。ED是美國的一種考試,通過的話,相當於拿到美國的高中文憑。
孫正宇沒有說的是——其實,他爸爸已經欠了很多錢,根本拿不出學費供他上學了。
幾天過去了,他又告訴同學,自己改主意了,要去搞澀情網站……
之後孫正宇就消失了。
從後來披露的信息看,Wele&bp;to&bp;Vdeo的域名,正是在那一年被他買下的。
孫正宇通過一個叫做&bp;AVSOOP的網站,進入了一個建立在&bp;Teleram上的聊天室,這個聊天室專門發布虐待視頻。
沒錯,就是這個聊天室,後來演化成了臭名昭著的“號房”。
孫正宇從“號房”下載了一些虐待視頻,這就是他網站最初的“啟動資源”。
本來這些視頻裡有成年人也有未成年人,但是,“金錢是最好的向導”。孫正宇發現,最好賣的視頻永遠是未成年人。於是,他調整方向,把網站改得更加“垂直”,隻經營未成年人的視頻。
就這樣,他滑向了漆黑的深淵。
從建站,到被搗毀,孫正宇家裡的服務器上,已經塞滿了罪惡的視頻,視頻裡的受害者絕大多數都是6個月到5歲的蹣跚學步的兒童。
420枚帶血的比特幣,通過7300次轉賬,源源不斷地轉進了這個高中肄業年輕人的賬戶裡。
孫正宇把其中一部分變現,給從小照顧自己,當時病重的奶奶看病。有一次,他還和父親說:“我不會總和你擠在一起,將來等我給你買個大房子。”
正是這個“比特幣變現”的操作,致使多國特工追查到了他的身份。
孫正宇案,成為了韓國有史以來第一起和暗網相關的案件。這類案件,沒有任何判決先例,沒人知道孫正宇將會麵臨怎樣的判決。
但這個戴著手銬的年輕人,不打算認命。
他委托父親用儘全力找了7位律師。這些律師精通韓國法律,不遺餘力地幫他尋找減刑和脫罪的可能。
經過兩次審判,韓國法院認定孫正宇違反了《保護兒童和青少年免受性犯罪行為法》和《信息交流促進和信息保護法》。
孫正宇被判處18個月監禁。
這個判決公布之後,經曆了短暫的沉默,馬上在輿論中掀起軒然大波。
聽到消息後,揚切夫斯基急得要跳起來,他當即聯係了他們專案組的頂頭大佬,通過周旋,後美國司法部緊急提出交涉,要引渡孫正宇到美國接受審判。
引渡理由是:有美國人因為&bp;Wele&bp;to&bp;Vdeo網站而受害。
引渡談判的消息一傳出,韓國網友清一色倒向美國司法部。他們甚至遞交了一份支持引渡的網絡簽名書,很快,就有30萬人簽字。
多方角力後,經過激烈討論,法院做出最終決定——不支持引渡。
孫正宇的案件,喚醒了外界關注,韓國網民同樣發起了聲勢浩大的簽名活動,要求重新徹查這起暴力事件。
而後,輿論壓力迫使韓國**院重新評估現行的韓國法律“對性.侵的量刑標準偏低”的問題,進而重新討論製定新法律。
隨著跨國小組的結案陳述,Wele&bp;to&bp;Vdeo案對公眾公布,而這個網站的首頁,也終於從“很快回來”變成了一紙“案情通告”。
那些在屏幕前翹首以盼等待網站“回來”的人們,等來了應有的懲罰。
揚切夫斯基和一眾探員回國後,得到了曆史上從未有過的最高勳章,跨國小組也因為他們的努力付出而受到美國官方褒獎。
從那之後,揚切夫斯基再也不讓自己的孩子獨自騎自行車上學。
他的妻子覺得他做得有點過了,跟他大吵一架。
“你總是看到人性中壞的一麵。”妻子說。
“因為我見過人性中壞的一麵到底有多壞!”揚切夫斯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