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隻能到吳家才能確認。
可是在吳家,上門有兩種方式,第一種就是打進來,相當於武館踢館那樣,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要從大東門那裡,一路挑戰來到進村子一百米左右的練武廣場,直到同輩的人再無人應戰。第二種,就是上門求見,見與不見都是老爺子一句話,見的話,可直接進門;不見的話,就算是跪死在門前,也不會見。
這是吳家的規矩。
對於這些,蕭易寒自然也是知道的,吳秀穎把家裡的事情都跟他說過,包括小時候她喜歡去的地方,喜歡的長輩,喜歡的風景……
吳狄沒有想那麼多,晚飯後出門也沒看到那個人了,便以為他放棄了。
第二天一大早,吳狄便按照慣例,去河堤邊的樹下練拳。
練了一會兒,吳狄眼角瞥到河堤有一個陌生的身影,吳狄沒有刻意去看,等練完手上的招式時,看過去才發現是昨天那個年輕人。他像是好奇的家夥,在河堤左看右看的。吳狄沒有理會他,繼續練拳。那人還特意靠近了些,來看吳狄練拳,看了好一會兒,才走開。
這裡下去大樹平地的兩旁小道,果然種滿了藍色花朵的植物,果然能夠感受到河邊的江風。
兩進的舊北門門樓,青磚綠瓦,牌匾寫著四個大字,可是已經有點看不清了,加上書寫有些潦草,蕭易寒隻看到卓什麼家什麼,有點像卓“霞”家“塱”。具有飛魚穩獸之脊的門樓頂上,除了魚紋,還雕刻造有幾個石獸,脊梁中間的位置,是鎮火防雨的龍之八子——蚩吻;兩側屋頂頂角的,是眺望敵情的龍之三子——嘲風。
對於龍從九子的典故,蕭易寒還是知道的。
事實是沒有“龍生九子”,隻有“龍從九子”,前者隻是民間八卦,後者才有史料記載。
龍從九子這一說法,最早出現在西漢的《西京雜記》,因為暴雨,大河決堤了,大蛟龍帶著多條小蛟龍逃難。
“瓠子河決,有蛟龍從九子,自決中逆上入河,噴沫流波數十裡。”——漢劉歆《西京雜記》。
是明孝宗朱佑樘一次靈魂發問,引發了龍生九子的大辯論。
太監搬救兵,找文淵閣大學士李東陽要標準答案。
李東陽沒辦法,翻遍了圖書館,在明朝才子陸容的《菽園雜記》裡,找到了九款神獸,湊齊了九個龍娃,讓太監拿回去交(忽)差(悠),這就是龍生九子最原始版本。
這鎮南村,果然跟小穎說的一樣。
江岸翠竹叢叢,清風搖曳,竹影婆娑。水麵波光粼粼,竹徑通幽。縈回百餘步,竹的翠綠與水的清澈幽深相映襯,濕地景觀靈動雅然。
晚上的時候,河堤道路的路燈倒影在河麵上,映出一副瑩然安逸的寧靜畫麵。
蕭易寒沒有去哪裡,就在河堤上走了一夜。晚上很多人在河堤上散步,也有夜跑的,有在河邊垂釣的,有坐在河堤邊上邊吹著涼風邊刷視頻的,在路燈下滿是一副熱鬨的景象。
吳狄也如吳秀穎說的,經常到河堤邊的大樹下練拳,周邊的環境雖然有點普通,但很安靜寧逸。蕭易寒看了吳狄練拳的畫麵之後,更加相信吳秀穎說的話了,她弟弟吳狄果然是個練武奇才,如果長白山深處的那個神秘的世外高人楊宗戩,看到吳狄,肯定會喜歡上這個好苗子的。
太陽出來後,氣溫有點高了,開始熱了起來。
今天九月一日,是開學日,大家都開始忙碌了起來。
河堤的建造,除了防洪,更是一條道路,兩輛小車相彙都能通過,而且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閘門,到了晚上七點左右就會關閉,小車過不了,人們晚上散步也不用擔心會遇到車輛。早上六點半開啟,很多開轎車的上班通勤的人,也會選擇走河堤,早上行人也少,這裡沒有紅綠燈,不用等待,兩邊風景也不錯,開起車來也很舒服。
一架小電驢從蕭易寒身邊經過,是一對母子,戴著頭盔,母親在開著車,十歲左右的兒子坐在後麵,手裡還拿著個本子,抵在他媽媽的後背上,認真地看著,不知道是莘莘學子的認真學習,還是忘乎所以玩了一個暑假的臨時抱佛腳。還有一個是完全相反的,就是電動車後麵坐著的小孩是捧著台手機在玩的,不知道是躺平了還是說早已完成了所有作業。也不知道以後這兩個小孩的命運會有什麼樣的不同。
河堤的道路上,有晨跑的,有趕去上班的,有載著小孩送去上學的。
這讓原本安靜的河堤,增添了不少的生氣。
蕭易寒把吳秀穎提到過的地方,都走了一遍。他知道這次求見小穎的家人,肯定不會那麼順利的,所以他沒有一直站在大宅門前,但他還在等。
小穎的家人,就是他蕭易寒的家人,所以他不能硬來,隻能想辦法,讓吳家人肯出來見他。
吳老爺子吃過早餐後,看了一眼大門的方向,問道:“小吳,那個家夥走了沒?”
吳媽一邊收拾,一邊笑著回答道:“哦那個孩子呀,他還沒走,不過他沒有一直站在大宅門口,而是在附近周圍逛去了,聽說一夜都在基圍上麵。”
“嗯,彆管他,也彆理他。”
“好。”吳媽偷偷笑了,明明是你主動問起他來的。吳媽早上買菜的時候,特地留意起蕭易寒的動態,她知道吳老爺子肯定會問起的。
吳媽也很好奇,那位“姑爺”,會用什麼方法,讓老爺子鬆口,放他進大宅的大門呢?
不單止是吳媽好奇,吳家裡麵很多知情的人,又或者鎮南村的所有人,也都在觀望。
能夠讓小穎看上的男人,肯定不簡單!
這小子有什麼能耐,或者會有什麼手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