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鎏金打火機的瞬間,李徹麵色一沉。
帝都的冬天不算冷,但仍讓他感受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直透骨髓。
送給朱純當信物的打火機,為何會出現在刺客身上?
身旁的李霖反應則更加激烈,身體不斷顫抖。
相比於李徹,李霖的立場讓他更加無法相信,這場刺殺會和朱純有關聯。
朱純是他的丈人爹,還是他在朝中最大的靠山,和燕王妃結婚這幾年,朱純不遺餘力地給他提供了巨大的幫助。
就連燕地的軍隊,都是在朱純的幫助下組成了架構,一點點強大起來的。
李徹伸手出手,將搜出打火機的那具屍體的麵巾摘下。
一張陌生的麵孔出現在李徹麵前,而身旁的李霖頓時身體一僵。
李徹低聲問向李霖:“你可認識他?是不是朱家的人?”
“不可能......不可能的!”李霖嘴唇翕動,喃喃自語。
李徹見狀,臉色更加陰沉。
不必多問,看李霖的反應,李徹就知道此人必然是朱純的身邊親信。
李徹一把抓住李霖顫抖的手,低喝道:
“冷靜!幕後之人未必就是朱伯伯!”
沉穩的聲音如鳴鐘,將李霖從失神中喚醒。
似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他連忙問道:“何意?”
“朱伯伯並無加害你我之動機,我們利益相係,早已經是一體,他實無必要做此等自取滅亡之事。”
若遇襲的隻有李徹自己,他或許還會懷疑一下朱純。
但李霖和自己一起被刺殺,朱純根本沒理由去殺李霖,畢竟他們有翁婿的關係,說是一家人都不為過。
“或是栽贓也未可知!”李徹補充道。
“可是......此人曾是嶽丈親衛,退伍後在嶽丈府中效力已有七八年,怎會叛變?”
李徹搖了搖頭:“對於某些人來說,忠心是有價碼的,不背叛隻是因為價碼不夠高。”
相比於朱純謀劃了今晚的刺殺,李徹更相信是此人背叛了他。
“不管怎麼說,此地不宜久留。”李徹將打火機塞進衣服內襯裡,“我們先離開這裡!”
李徹將手中短槍扔掉,畢竟不是奉國出品,剛剛高強度的激戰已經讓它的槍頭變得彎曲變形。
在屍體中翻找了一下,李徹撿起一把單刀掛在腰間,又拎起一把稍長一點的槍握在手中。
回到李霖身旁,此刻他已經恢複了大半,沒那麼惶恐不安了。
李霖並非意誌不堅之人,隻是朱純和他的關係非常,所謂關心則亂。
他拿起地上的一把樸刀,麵色仍有些發白:“老六,咱們去哪?”
李徹思忖一瞬,開口道:“朱伯伯的那個院落肯定是不能去了,不安全。”
“那我們回十王宅?”
“不行。”李徹搖了搖頭,“西市離那裡太遠,此刻已是宵禁,這路上沒準還有刺客,太危險了。”
更要命的是,李霖迫不及待拽自己出來喝花酒,兩人身旁沒帶一兵一卒。
但凡胡強、嬴布中有一人在自己身旁,也不至於這麼被動。
李徹此時總算是體會到,曹老板一炮害三賢,為何唯獨哭典韋一人了。
一個萬人敵的貼身近衛,對主君來說太重要了!
他也不是沒想過向城衛軍和衙門求救,可帝都的水太深了,完全分不清誰是敵,誰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