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不需慶帝多說,禮部就應該將此事接手。
但禮部上下都很有默契地沒有提這件事,分明是故意給李徹下絆子。
偏偏還挑不出他們的問題,畢竟禮部也是按規矩辦事。
慶帝陰沉著臉,看向一側的李徹:“鴻臚寺卿,你可安置好了諸國使臣參與旦日大典之事?”
台階上的諸位親王眾,太子、晉王麵色不變,秦王、楚王等人則是一臉幸災樂禍。
燕王和年紀最小的潭王則是麵露擔憂之色。
隻見李徹出列,先是淡淡掃了禮部尚書一眼,隨即拱手道:“回父皇,各國使臣皆能出席,絕無錯漏。”
此言一出,滿堂朝臣一陣訝然。
本以為奉王要麼開口怒斥禮部尚書,要麼忍耐下來向陛下請罪。
沒想到奉王竟直接大包大攬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強闖四方館,已經將各國使臣得罪死了嗎?
“哼!”未等慶帝開口,秦會之冷喝一聲。
眾臣目視之中,秦會之走出列:“啟稟陛下,臣有本奏。”
“準奏。”皇帝的聲音不帶一絲波瀾。
“陛下容稟,據臣所知,奉王殿下接任鴻臚寺卿以來,除了帶著錦衣衛查抄四方館外,並未做過任何事情。”
秦會之抬起頭,義正言辭地說道:“奉王殿下驚擾各國使臣,此舉實屬不妥!四方館乃各國使臣居所,代表著我朝顏麵,奉王殿下如此行事,置我朝體麵於何地?置陛下威嚴於何地?”
“而自那以後,四方館諸國使臣人心惶惶,諸使臣受到了驚嚇,不知有多少人心生退意。”
“如今殿下卻信誓旦旦,竟言‘絕無錯漏’,臣不敢苟同!”
“光說那倭國,本為大慶的友善鄰邦,卻被奉王無端毆打使臣。”
“倭國使節和臣哭訴,隻想早日離開大慶回國,已經無心再出席旦日大典。”
秦會之話音剛落,殿內便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眾臣的目光紛紛投向立於玉階之上,一襲王袍的李徹。
李徹神色不變,隻靜靜地聽著。
待秦會之說完,他才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皇帝微微頷首:“講。”
“兒臣驚擾諸國使臣,卻有不妥之處。”李徹緩緩道,“近幾日閉門思過,兒臣痛定思痛,必會痛改前非。”
聽聞此言,朝臣們滿臉詫異。
竟然服軟了?這還是奉王嗎?
而李徹臉上的歉意一閃而過,隨即繼續道:
“但秦侍郎所說,兒臣並不讚同。諸國使臣若真是友善鄰邦,豈會和兒臣一般見識,為這些許小事缺席旦日大典?”
“小事?”秦會之冷笑道,“毆打使臣,還是小事?”
李徹回道:“秦侍郎剛剛說,倭國使臣不想出席大典,可是確有其事?”
秦會之平淡道:“臣親耳聽見的,如何不實?”
“好!那麼好!”李徹嘴角斂起冰冷的笑意,“朝會散後,本王便親自帶著錦衣衛,再去一趟四方館,向倭國使節好好‘道歉’!”
“若倭國使節不肯原諒本王,本王就一直‘道歉’,直到他原諒本王,肯出席大典為止!”
“其他使臣也是如此,兒臣挨個上門‘道歉’,願向父皇立下軍令狀,他們絕無一人膽敢缺席大典!”
眾臣倒吸一口涼氣,都聽出了李徹的話外之音。
您那哪是要給人道歉啊,您這是要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逼著他們去參加大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