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王殿下......竟然還記得自己?
不僅記得自己,還要將自己調往奉軍之中,為此還特意求了陛下的旨意?
自己不過是區區一個校尉,何德何能啊!
當日不過是順嘴說了一句,連他自己都沒敢癡心妄想,殿下竟然真的記在心上了。
相比於曲近山的感恩戴德、欣喜若狂,其他收到調令的官員們則是一臉懵逼。
剛過完年,我怎麼就成奉官了?
禮部員外郎王跡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個正五品的閒散官員,竟會入了奉王的眼。
聖旨下來的時候,他正擺弄著從西域淘來的香料,聽說要他去奉王府報到,還愣了半晌,險些打翻了剛調好的香膏。
王跡是朝堂出了名的‘雜學家’,精通七國語言,早年間還曾出使過契丹、北胡、西域等十多個國家,帶回了不少異域奇珍。
隻是他性子散漫,不愛鑽營,在爾虞我詐的朝堂上格格不入,這才被放到禮部,做了個閒職。
與王跡同樣摸不著頭腦的,還有工部郎中齊舫。
他雖是四品官員,卻是個實打實的技術型人才。
早年間,齊舫曾在江南督造戰船,對水戰頗有研究。
隻是後來,他得罪了權貴,被調回京城,在工部做些無關緊要的差事。
聖旨來得突然,齊舫正在和剛納的小妾研究‘造人’。
船是造不了了,總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吧?
聽得傳旨太監尖著嗓子念完聖旨,他的手還微微顫抖,腿也有些發麻。
奉王李徹手握重兵,鎮守邊疆,這兩天更是因為燕國反叛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
他召自己一個造船的去奉國做什麼?
除了王跡和齊舫,還有吏部主事謝懷,戶部員外郎趙謙,以及兵部武庫司郎中孫定邊,也都接到了奉王府的調令。
這幾人,要麼身懷絕技,要麼精於算計,卻無一例外,都是被排擠出權力中心的失意人。
甚至其中謝懷是太子的人,趙謙是晉王的人,雖然都是邊緣人物,但確實和太子、晉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李徹可不管那麼多,什麼太子一黨、晉王一黨......到了奉國沒幾天,就成了鐵杆的奉王黨!
幾人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奉王府報道。
恰逢李徹身穿戎裝,帶著眾將從院中走出。
“參見殿下。”幾人心情各異地躬身行禮。
“都到了啊?”李徹笑了笑,“時間緊迫,本王給諸位半個時辰的時間,去和家人們告彆,安排好家裡。”
“半個時辰後,城門口集合,莫要遲到了。”
眾人不敢多問,隻得唯唯諾諾地躬身告退。
將領們接連走出奉王府,偌大的奉王府除了留守的仆從、侍女外,再無一人。
然而,在黑暗的角落處,一夥人隱在人群之中,目送李徹遠去。
“唉......殿下也真是的,把我一人留在這帝都......”秋白低聲喃喃道。
話音剛落,一旁就傳來筆劃過紙張的聲音。
秋白循聲看去,卻見一名親衛一邊盯著自己,一邊在小本本上記錄著什麼。
“又是你小子,殿下怎麼把你小子也留下了?”秋白氣急。
那親衛咧嘴一笑:“那是自然,屬下若是不在,誰來記錄統領您說殿下的壞話?”
秋白這次罕見地沒有和他鬥嘴,反而也笑了起來:
“也罷,我們就一起闖一闖這京城,我倒要看看這是什麼龍潭虎穴?!”
數十名守夜人各自離去,隱入圍觀群眾之中,漸漸沒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