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一個滿臉胡茬的士兵才沙啞著嗓子說:“佟軍師,不知殿下他……”
佟文鈞搖了搖頭:“殿下遇刺,依舊生死未卜。”
士兵們又陷入了沉默,帳篷裡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寒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佟文鈞歎了口氣,轉過身走出營帳。
不必多看,其他的營帳也是如此,此等低下的士氣,如何成事?
“若事不成......倒也沒什麼不好。”
佟文鈞苦笑一聲,心中暗道。
。。。。。。
“王爺,俺可是同花。”
一名玄甲軍士卒捏著三張紙牌,咧著嘴傻笑。
周遭圍滿了一層層士卒,皆是滿臉興奮。
對麵的李徹冷笑一聲:“同花?很大嗎?”
說罷,翻開最後一張紙牌,拍在地麵上。
“本王同花順!”
眾士卒哄笑一聲。
“你們兩個小子又輸了本王一次,老規矩,本王不要你們的錢,一兩銀子跑五裡。”
那士卒撓了撓頭:“行!小的等下就去,再來一把!”
李徹瞪眼道:“少給本王來這套,你小子欠本王二十裡了,還上債再和本王玩!”
周圍的士卒一起起哄,推搡著那人起了身。
那士卒也不抵賴,卸下盔甲轉身就繞著營地跑了起來。
不遠處,段韶和薛衛默默看著這一幕。
段韶陰沉著臉:“奉王好手段,靠著幾張破紙片,短短半個月時間就和這群士卒打成一片!”
薛衛無奈道:“這些士卒不愛彆的,唯有酒、賭、女人罷了,軍中沒有女人,又不能飲酒,殿下那套東西又的確有趣。”
身為大奉魅魔,李徹自有一套收買人心的手段。
且對應不同身份的人,還有不同的方法。
這群士卒就喜歡這些東西,李徹閒來無事和他們打幾把,自己若是輸了便痛快又大方地給錢,從不靠親王的身份耍賴。
而若是贏了,李徹也不要這些士卒的錢,隻讓他們跑步抵債。
如此幾日下來,士卒們又早聽說過李徹威名,自然願意和這位沒有架子又出手大方的奉王親近。
段韶冷冷地看了薛衛一眼:“薛將軍,你是在替奉王說話嗎?彆忘了你的身份!”
薛衛皺了皺眉頭:“身份?段將軍何意?末將不懂!”
段韶撇了撇嘴:“你以為陛下為何派你來?還不是你那兄長和奉王有嫌隙?!”
身為薛家庶子,薛衛本就厭惡其他人拿薛家說自己。
而段韶仗著自己資曆高,又向來沒有好語氣,薛衛已經一再忍讓了。
此刻終究忍不住了,反唇相譏道:“末將效忠大慶,隻知自己是慶將,其他一概不知!”
“你......”段韶一陣語塞,瞪大眼睛看向他。
“我勸段將軍還是多想破敵之策,莫要無端挑撥殿下和陛下的關係!”
薛衛冷哼一聲轉身就走,獨留段韶在原地無能狂怒。
遠處的李徹在人群縫隙中瞄到這一幕,嘴角微微揚起,又很快收斂起來。
隨即收回目光,看向一旁的玄甲軍士卒,爽朗道:
“最後一把了啊,莫要耽誤了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