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生出這麼個白眼狼,當初剛生下來,我就該淹死她。”
張春生眼底的淚終於滾落了下來。
這時候張鳳珍跟冷秋月剛好端著一盤魚走過來。
見到這個場景,張鳳珍連忙放下手裡的盤子一個箭步過來。
張鳳珍將張春生擋在自己的身後,問張學軍:“哥,你乾嘛?這麼多人都在呢,你怎麼能打孩子呢?”
張學軍不耐煩的揮揮手:“我女兒,她不聽話我還不能打了?”
今天畢竟是冷秋月跟霍瑾辰擺喜酒的日子,張鳳珍不想多生事端,她隻能壓下心頭的火氣,轉身拉著張春生的手,往另外一桌走:“春生,姑姑跟你一起去另外一桌吃。”
張學軍冷笑一聲:“吃吃吃!你就是個餓死鬼投胎,打了自己的妹妹,還有臉繼續吃飯,立刻給老子滾回家割豬草喂豬!”
張春生垂著頭,但是被張鳳珍牽著的那隻手卻在一點點的往外抽。
就在這時,冷建國冷聲道:“行了!”
他盯著張學軍,語氣強硬:“哥,今天是我小妹跟妹夫的喜宴,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坐下喝杯酒,如果是故意來搗亂的,那彆怪我這個做妹夫的不給你麵子。”
周圍鄉親也笑著勸:“張家大兄弟啊,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你說你何必跟兩個孩子生氣呢?快坐下,喝杯酒。”
張學軍咬了咬牙,如果是彆的時候,冷建國敢這麼對他說話,他必定是把腿就走的。
可是今天這麼多好菜好酒上桌了。
讓他就這麼走了,他不甘心啊。
畢竟這個年代還有很多人吃不飽,更彆說這一大桌子的肉菜了。
張學軍最終不得不跟現實低頭,他冷哼一聲坐了下來。
其他人連忙幫他倒了酒,笑著說:“父女之間哪有隔夜仇,你家這個大丫頭夠聽話了,哪像我家那丫頭,就差在我頭上撒尿拉屎了。”
不管哪個年代,都有女兒奴。
說話這人,就是個名副其實的女兒奴。
張春生則垂著頭,任由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的同時,安靜的吃掉了張鳳珍給她夾到碗裡的菜。
直到酒宴結束張學軍一家四口沒再整出什麼幺蛾子,隻是臨走之前,葛翠英又從包袱裡掏出了幾包用紙包著的草藥,塞進了張鳳珍的懷裡。
葛翠英笑道:“小妹,不管你願不願意領養二丫,我跟你哥都希望你能儘快懷上,這是我給你去抓的草藥,你先喝著,喝完了,我再讓我娘家哥哥去幫你抓。”
張鳳珍接過葛翠英遞過來的兩包草藥,心裡五味雜全。
親人之間就是這樣,剪不斷理還亂。
明明有時候他們做的事情讓自己惱怒又傷心,可下一刻,他們又會為她著想,幫她抓草藥。
想起剛才對張學軍跟葛翠英的態度,張鳳珍心底不免有些愧疚,她說:“哥,嫂子,收養二丫的事情,先緩緩,起碼等我跟建國在省城站穩腳跟才行啊。”
聽張鳳珍這麼說,冷秋月無聲的歎口氣,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反倒是張學軍跟葛翠英嘴角都裂到耳根後了。
葛翠英緊緊握著張鳳珍的手,笑道:“好好好,我跟你哥啊,都聽你的。”
有了張鳳珍的這句話,葛翠英跟張學軍心滿意足的走了。
冷秋月看著張鳳珍,正醞釀著該怎麼告訴張鳳珍不能收養張二丫。
張鳳珍就打開了那兩打包草藥。
一打開,草藥的味道傳入鼻息,張鳳珍立刻就捂著口鼻乾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