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飯？/br哼。/br說不過他，她還不能開擺嗎？/br方晴冷笑一聲說：“我累了，你們想吃飯自己做，彆指望我。”/br說罷，直接回屋睡覺去，把房門關得死死的。/br陸叢麵色一沉，氣得破口大罵。/br“什麼玩意兒？她讓我自己做？”/br“哎呀，江庭這混蛋小子，怎麼娶這樣一個媳婦，虧死他老爹了……”/br“快，去敲門，讓她起來做飯，我們家沒這樣的懶媳婦。”/br“咳咳……咳咳咳……”激動之下，一陣劇烈的咳嗽，簡直能把肺都咳出來。/br“哎呀，哎呀，老頭子，你不能生氣啊……”/br王翠蘭嚇得不行，一邊哎喲喲的叫著，一邊給陸叢拍後背順氣。/br“氣死我了，簡直要氣死我了。彆管我，去，把她叫起來，我們家不能有這麼懶的兒媳婦。”/br“好好，我這就去，你彆生氣。”/br王翠蘭又摸索到門口敲門。/br方晴聽得心煩，拿枕頭堵住耳朵。/br王翠蘭敲著門說：“方晴啊，你爹身體不好，你彆惹她生氣。我們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你快起來做飯吧。”/br方晴：“我累了一夜，又累又困，你們自己做。”/br“不是我不做，是我們做不了啊。你那個煤氣灶，我根本不會用，火是怎麼點燃的我都不知道。這要是在鄉下，能燒柴火，不用你說我都自己做。”/br方晴才恍然想起來，他倆不會用煤氣灶。/br房門外王翠蘭繼續說：“要不你起來跟娘說說，教一下娘，看這煤氣灶怎麼用的。等我學會了，以後家裡的飯我來做，你回來就能吃上現成。”/br聽她這麼說，方晴才從床上爬起來。/br她是又累又困。/br可是人也憋屈，心思重重，根本睡不著。/br起來教王翠蘭做飯也好，不然啥都得她乾，當真是要累死她。/br方晴起床，開門，冷著一張臉去廚房。/br所謂廚房，也就在不足兩平的陽台上搭的一個簡易廚房。/br攏共三個平方的陽光，裡邊是衛生間，簡直空間用到了極致。/br要是有人上廁所，能邊做飯邊聞到臭味。/br“這裡，你把氣打開，然後再擰開關。你看，火就起來了。記住沒有？”/br“好好，我記住了，然後呢？”/br“然後把米下鍋啊。”/br她把洗好的米下鍋，然後又吩咐老太太在這裡盯著。/br等到煮好了，就把火關上，再把煤氣閥門關上就行了。/br王翠蘭連連稱是。/br方晴看她連連點頭，就以為她明白了，放心的睡覺去。/br等她進了屋裡，陸叢才到廚房門口。/br“我怎麼還慣著她？”/br“噓。”王翠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往裡看了看，見那門關得緊緊的，這才道：“我才不慣著她，瞧著吧。”/br兩人幾十年的夫妻，互相一個眼神就懂了。/br他們兩個打算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br他們加起來一百多歲了，過的橋比方晴走過的路還多，還能弄不過她嗎？/br他們故意不管那漲出來的鍋，任由它把火澆滅。/br陸叢有些擔心，“這樣行不行啊？我聽說煤氣危險得很。”/br“再危險也得試試，不拿住了她，以後這活兒誰乾？我眼睛越來越不好使了，你又不是不知道。”/br“行吧。”陸叢歎了氣應下。/br又累又困的方晴沒過多久就沉沉睡去，直到鐵鍋落地，哐當的聲音把她驚醒。/br“方晴，方晴你快出來看啊。”/br“哎呀，哎喲喂，不得了啦……”/br外頭是王翠蘭驚慌失措的聲音。/br方晴嚇得鞋子都沒穿好就跑了出去。/br一到廚房門口，就看到滿地半生不熟的稀飯，鍋倒扣在地上。/br還有一股子煤氣味兒。/br方晴見狀，顧不得問她怎麼回事，趕緊去把煤氣關上。/br危險解除了，她才看向王翠蘭道：“這是怎麼回事？”/br王翠蘭一邊伸手到處摸，一邊道：“我不知道啊，方晴，方晴我看不見了，我不知道啊。”/br方晴一臉驚恐，“你看不見了？”/br“是的，方晴，哎呀，你彆生氣，都怪娘沒用。你去睡覺吧，娘來收拾就好。”/br她扶著牆蹲下來，把灑在地上的稀飯裝回鍋裡。/br方晴看得嘴角直抽抽。/br“爹呢？”/br“他出去上廁所了。”/br“出去上廁所？”/br“是的，廚房在做飯，他說拉屎太臭，就出去找廁所了。”/br方晴黑著臉沒說什麼，就看著王翠蘭蹲在地上收拾。/br她眼睛不好使，到處摸，故意慢慢摸。/br按照她的預想，方晴應該是看不過去，要把她扶起來，自己收拾的。/br可是方晴並沒有按照她的預想去辦事。/br反而因為老爺子沒在，更是冷眼看著她，還嫌棄她動作慢。/br“你倒是快點啊，再不快點兒流得到處都是，要是流到縫隙裡，回頭生黴，再招螞蟻招蟲子。”/br王翠蘭一個氣悶，咬了咬牙帶著哭腔說：“我看不見啊，方晴，怎麼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看不見啊，方晴……”/br方晴氣得嘴角狂抽，真是恨不得一腳踹翻這老不死的。/br這下好了，一個得了癌症，一個眼睛瞎了，這日子還怎麼過？/br“左邊，快點。”/br“左邊？哎呀，我看不見左邊。方晴，我的眼睛看不見啊……”/br方晴氣得翻白眼，“分左右不用眼睛看，你端碗的那隻手就是左手。”/br“好好，這隻是左手，左邊是哪邊？”/br方晴：“……”/br王翠蘭在地上薅了半天，不但沒把地擦乾淨，還抹得整個廚房都是。/br嘴裡隻會嚷嚷著方晴，方晴，我眼睛看不見。/br方晴氣得不行，一把拉開她。/br“一邊去。”/br王翠蘭坐在廚房的門檻上，一邊瞎摸一邊嚷嚷。/br方晴氣憤的在收拾殘局。/br她好不容易收拾好了，提著垃圾準備去扔，卻在門口踢到了王翠蘭的腿，一個踉蹌撞到對麵的牆上，垃圾灑了一地。/br方晴看著自己忙活半天，最後還是滿地狼藉，徹底崩潰。/br“你哪裡不能坐，坐路中間？過不過了？這日子還過不過了？”/br王翠蘭一邊到處摸一邊道歉。/br“哎呀，對不起，都怪娘不好。”/br方晴氣憤的再次把撒落的垃圾收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