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
將豺狼一般的宋家母子送走,張氏長出一口氣。
她看著宋文博那誌得意滿的背影,眼中暗芒閃爍……這件事,可不能怪她啊。
當初謝窈眼睜睜的看著她家嬌嬌被宋文博折辱,如今……哼!
張氏輕哼一聲,轉身快步走到主院深處,進了謝玉嬌養胎的院子。
謝玉嬌躺在床上,狀態很不好。
她臉色蠟黃,麵部浮腫,四肢纖瘦,隻有腹部高高隆起,看起來很有些駭人。
再不複從前柔弱纖細的嬌美模樣。
“嬌嬌。”
張氏心疼極了。
雖然她發現了嬌嬌中藥,並且及時尋了大夫為嬌嬌看診,力求保住嬌嬌。
但終究是有些遲了。
她不知是不是宋文博發現了她對嬌嬌和孩子的保護,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又對嬌嬌做了手腳。
嬌嬌的情況一日比一日差。
但偏偏宋文博從前下的藥太狠,傷了謝玉嬌的身體根本,張氏用了些手段,才將女兒留下。
百般養著,狀況也極不好。
“夫君走了?”
謝玉嬌的手落在臉頰,忍不住往門外看去——
自然什麼都看不見。
宋文博早走了。
提及此人,張氏恨不能立刻砍殺了宋文博那廝才好。
要不是宋文博,她的嬌嬌如何會變成這樣?
張氏心裡恨的要死,麵上卻沒表現出來,聲音輕柔的寬慰,“女婿是禦前紅人,本來非鬨著要看看你的,臨時有事走了。”
謝玉嬌唇角上揚,麵上泛起淺淺的紅暈,一副幸福的模樣,“夫君他就是黏人。”
張氏微垂下眼。
“等我生了孩子,恢複了身子,很快就能見夫君了。”謝玉嬌眼帶憧憬。
她孕後期這幾個月因著被人下藥的關係,狀態奇差,她不想讓夫君看到她如此不體麵的模樣,這才同意留在謝家。
張氏伸手摸了摸謝玉嬌的頭,敷衍的嗯了一聲。
正說著。
謝玉嬌忽覺腹部一痛,原本有些蠟黃的臉色瞬間慘白,“娘,痛…好痛……”
張氏立刻反應過來。
這是要生產了!
她對外喊了一聲,劉媽媽立刻帶著下人們忙來忙去,整個院子亂中有序。
張氏則是坐在床邊,握緊謝玉嬌的手,低聲寬慰,“嬌嬌不怕,娘在呢。”
“娘會一直陪著你。”
疼痛來的洶湧又猛烈,謝玉嬌痛的想死,她緊緊握住張氏的手,鬼使神差的沒在這個時候要宋文博。
而是不斷喊,“娘,痛,好痛……娘……”
一聲聲,直喊的張氏熱淚盈眶,心疼的無以複加,恨不能以身相替。
她從小疼的如珠如寶的女兒,緣何要受這樣的苦楚?
除了宋文博……還有謝窈!
原本承受這一切的應該是那小賤人!
主院的燈亮了整整一宿,整個院子內外都鬨哄哄的,這樣大的消息根本就瞞不住……
張氏將院子內外看的鐵桶一塊,但謝玉嬌的呼痛聲根本掩藏不住,消息很快傳出。
謝玉嬌發動了。
謝玉嬌這一胎生的很艱難,第二日一早,整個屋子裡都彌漫著濃鬱的血腥氣。
謝玉嬌幾乎已經沒了叫喊的力氣。
她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淋濕,鬢發黏膩的貼在臉頰額間,臉色慘白,唇上是乾涸的白皮,眼神渙散,氣若遊絲……
張氏也在此陪了一宿,她的眼睛早已腫的像核桃,眼中儘是紅血絲,緊握著女兒的手,不斷重複低喃,“娘在,娘在的……”
這一晚。
謝父打發人來問了一聲便沒了消息,宋家那邊更是沒任何消息。
張氏看向穩婆和大夫,“無論如何,保住大人。”
她瞧著……
這情況不太對……
她看向劉媽媽,道“去找老爺,請老爺去請太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