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侯在查的,自然是定國公府林家的事。
從前林家是投效了簫弘的,但謝窈覺得……恐怕沒這麼簡單。
若能在這個時候再對蕭凝的勢力下手,也可以轉移蕭凝的注意力。
至於宋文博?
自從上次謝窈生辰之後,宋文博在養心殿外跪了三日之後,昏倒被送回宋家,便一直沒能再麵聖。
眼看著宋文博是失去聖心了,他們自然要將注意力放在旁人身上。
謝窈話音剛落,外麵便傳來管事的聲音,“殿下,太子妃,鎮北侯與趙姑娘來了。”
“快請。”謝窈立刻道。
她親自起身相迎。
但遠遠看著鎮北侯,就覺得他有些不太對勁,他仍是一身黑色衣裳,整個人高大威猛。
謝窈看了幾瞬,才覺不對。
鎮北侯今日腰間竟然彆了香囊!
鎮北侯雖是永樂長公主養子,出身勳貴,但他常年在邊疆,並不很在意這些。
哪怕回了京城,他也習慣不在身上沾染濃烈的氣息,免得出什麼紕漏破綻。
但今日……
裴宸與趙瑛走的近了,謝窈才瞧見那香囊實在是……醜。
針腳歪歪扭扭,繡樣更是看不清。
謝窈忽然想到什麼,看向趙瑛,隻見趙瑛眼神躲閃,耳尖微紅。
行,明白了。
“參見殿下,太子妃。”鎮北侯行了禮,搶在蕭稷麵前開口道“哎呀,殿下,您怎麼知道這是瑛瑛親自為臣做的香囊啊?”
趙瑛“……”她抬手捂臉,恨不能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謝窈“……”幼稚。
蕭稷瞧了一眼,指著腰間的香囊道“不如太子妃做的好看。”
“瑛瑛從前可沒做過,這是第一回做,就為了我。”他昨晚真是激動的一晚上都沒睡著。
蕭稷“不如孤的妻子做的好看。”
他加重了“妻子”兩個字,強調裴宸沒有名分!
謝窈沒想到,平素如此嚴肅的兩個大男人,竟能真為這樣的小事計較起來。
如此……幼稚。
她輕咳一聲,道“殿下,莫忘了正事。”
又對裴宸說“鎮北侯來的正好,我與太子正有事問你。”
書房內。
幾人都表情嚴肅,謝窈才問“定國公府那邊查的如何?”
裴宸點頭,“差不多了,隻還有一些細節……”
裴宸將情況一一說明。
謝窈和蕭稷對視一眼,最後謝窈開口道“不必再等,今日便入宮麵聖,稟報此事。”
“這麼快?”裴宸錯愕。
謝窈道“鎮國公府二房的嫡次子近來與蕭凝走的近,隻怕是已經察覺到危險,有靠攏之意。”
“父皇早有打擊勳貴之心。”蕭稷補充,若非如此,皇帝也不會將用兵如神的裴宸召回京城,給一個閒職,轉而培養衛家接掌鎮北軍。
“如今你遞上證據,父皇定不會手下留情。”蕭稷扯了扯唇角,眼神卻十分冰冷,與謝窈對視一眼,道“這個時機,剛好。”
蕭稷說完,謝窈又用手指蘸著茶水在桌上寫下一個字,“蕭凝涉及此事,司東調查時下落不明,這個時候,正要轉移蕭凝的注意力。”
蕭凝不愧能在背後潛伏多年,就算是禁足了也一樣不老實。
裴宸看清桌上的字跡,表情瞬間變得嚴肅,再無方才的嬉笑之態,“當真?”
不等蕭稷和謝窈回答,他便起身道“謹遵太子妃之令,臣這便回去整理證據,即刻入宮!”
殿下和太子妃絕不會騙他。
當天傍晚。
裴宸便親領聖旨,率金吾衛將京城頂級勳貴定國公府圍住!
定國公府以私藏兵器,故意讓北境前線送劣質兵器為罪名,下了大獄!
裴宸辦事乾淨利落。
定國公府的鬨劇一直持續到夜裡子時才收場,整個京城都為之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