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窈說的冠冕堂皇,但……很好的說服了長公主。
長公主自己也當過掌權者,雖然二十多年過去,但有些東西仍舊沒忘。
她自然知道當下的情況如何才是最好的選擇,隻是皇帝做的私心再重,在他昏迷之後,都顯得情有可原。
長公主的表情已經徹底軟了下來,眼裡的冰冷收斂,“這些年……委屈太子了。”
謝窈垂眼,默然不語。
這話她知道該怎麼接,無非是說太子不委屈什麼的……但她卻說不出口!
她家殿下憑什麼不委屈?
她家殿下就是很,非常,十分委屈!
這些年空有太子的名頭,卻沒有太子的權利,像個擺設。
掌權的是皇帝,自然怪不得長公主,隻若是長公主不說這樣的話也就罷了,此刻說出來,就像是在明晃晃的告訴謝窈。
太子所有的委屈長公主都知道……且默許了。
長公主繼續說:“此事,你們也莫要怪你們父皇……”
“窈窈不敢。”謝窈這才出聲,“父皇英明神武,所思所慮定有深意,絕非窈窈能隨意揣測。”
說到這,謝窈又說:“況且父皇對母後情有獨鐘,多年來為母後空置六宮,真情令人動容,窈窈相信,父皇心底裡定然很疼愛殿下。”
謝窈一臉的理解與儒慕,實則說話時仔細注意著長公主的表情,確保不錯過絲毫細節。
而謝窈說完這話之後,長公主的表情微有些怪異,但怪異隻是一閃而逝,長公主笑了笑,沒說話。
“姑母。”謝窈姿態親昵,挽著長公主的手臂道:“您不如給我講講父皇和母妃的事嘛。”
“您或許不知道,殿下一直都很思念母後,心底裡也一直都想知道一些母妃從前的事。隻是……”
謝窈的話說的委屈十足,不必說的太明白,長公主自己會腦補。
此刻便是,長公主腦補的便是蕭稷心裡很想知道卻不敢打聽的可憐模樣。
長公主原本不準備說,此刻卻是心軟了,輕歎一聲,道:“既如此,本宮便與你說說。”
謝窈立刻笑了,歡歡喜喜的為長公主奉茶,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眼巴巴的看著長公主。
長公主見謝窈是真的想聽,心裡又信了幾分。
“你母後,從小被衛家寵愛著長大,性情卻沒有半分驕縱,性格溫和……”
長公主提起往事,眼神向殿外看去,麵上帶著淺笑,眼裡是緬懷與思念。
“後來……她嫁給皇帝,皇帝極寵她,為她虛設六宮,獨寵她一人。沒多久,她就有了身孕……”
長公主看向謝窈,“懷了太子。”
“可是天不遂人願,懷孕之後她的身體一日比一日差,生產的時候已經形銷骨立,瘦的叫人心疼。”
長公主的聲音裡滿是惋惜,“但她真的很在意太子,太子出生後她身體孱弱,卻也一直親自陪著太子。”
“隻是太子剛二十天,她的身體就已經撐到了極限,她在臨終之前,求了皇帝封稷兒為太子,這才仙逝。”
“後來……”長公主頓了頓,說:“皇帝因為失去了摯愛,這才聽信了國師的讒言,冷落了太子。”
“本宮知道這委屈了太子,但你們也當理解皇帝才是。”
謝窈聽著這些話,心裡沒有絲毫波瀾,但麵上卻隨著長公主的話而做出各種表情。
這些事……她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