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些時候,就是需要有這種心態的。
經曆了挫折,覺得天要塌下來的時候,不妨逼著自己集中注意力,使勁往前走,摔跤了也沒關係,至少走起來了,比起之前停在原地是進步的。
等到真正邁過這關,再回頭看的時候,就會恍然發覺,喔,其實那時候也沒什麼。
輕舟已過萬重山。
“切,我才不會這麼做呢,厚臉皮~”
早川由紀朝著渡邊悠做了個鬼臉,故意快走兩步,往麵前的小水氹裡踩了一腳,濺起的水花打濕了渡邊悠的褲腿。
她的白襪也沒能幸免。
但她的心情卻是好了許多!
讓你那樣安慰人!臭家夥!厚臉皮!
“小孩子是吧?”
渡邊悠哭笑不得的往旁邊挪動了一步,並沒有生氣。
“吔,你才發現?有空你可以觀察一下,孩子氣隻是我諸多美好品質裡微不足道的一小點~”
早川由紀嘴角揚起,有模有樣的學著剛才渡邊悠的語氣,複述了一遍。
“ha~”
渡邊悠隨意的應了一句。
“對不起,彆生氣嘛~”早川由紀誤解了渡邊悠的意思,撒了個小嬌,為剛才自己的行為道了個歉,然後話鋒隨之一轉,“對了,你準備多久過來開始上課嘞?”
早川尚子都問過她兩次了。
“這周末?”
渡邊悠算了下時間。
周六他這個冰霜巨魔得陪聖女大小姐出去逛一圈,周末才能空下來。
“你還真是個大忙人~”
早川由紀調侃了他一句。
在她的印象裡,渡邊悠一到休息日,就特彆忙。
班群裡就不用說了,看不到他的人影實屬正常,潛水專業戶是這樣的,但私聊也是這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一個小時再回複,那都算是回的早的了。
“主要是有些事情確實錯不開時間。”
渡邊悠老老實實的接受了這句調侃,然後抬起眉來,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廣告牌。
他倆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走了往昔步行路程的三分之一了。
今天的速度比起平時好像還要更快一些?
當然,也有可能隻是他的錯覺。
“行叭~”早川由紀微微頷首,順著話題繼續問了起來,“你打算學樂器嗎?還是說,隻打算學個唱歌?”
她小時候學樂器可沒少被早川尚子上強度。
“能多學一點就多學一點吧。”
渡邊悠思索了片刻,給出了回答。
音樂綜合(初級)不僅包含了譜曲、聲樂的經驗,還附帶了一部分樂器使用經驗。
在有基礎的情況下,能多學一點,就多學一點,技多不壓身。
“目標這麼大麼。”早川由紀輕笑了一聲,回正了偏移的傘把,“我挺好奇一件事的,渡邊你學音樂僅僅隻是因為感興趣麼?”
她的第六感告訴她,他當時講出的理由,並非是真正的理由。
“怎麼突然這麼問?”
渡邊悠停下了腳步,兩人來到了十字路口前。
好巧不巧的,人行橫道線的綠燈剛好變成了紅燈。
一把把撐起的傘下,是神色各異的路人,疲憊的上班族,戴著耳機的學生,密集的雨珠打在了雨傘上,傳出了陣陣噠噠聲。
站在兩人附近的兩個男生有些好奇的望向了早川由紀。
漂亮的女孩子,城南私立高中的校服,一頭金發,這樣的組合太少見了。
“因為我小時候跟著媽媽學樂器和音樂,隻覺得累。”
早川由紀壓低了聲音,往渡邊悠的身旁湊了湊。
這種人多的地方,和那種打量的眼神,她還是不擅長應付。
叮、叮、叮。
人行橫道線的紅燈變為了綠燈,橫道線前的車輛停了下來。
“嗯,這麼說吧,是想把一些在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旋律複刻出來。”渡邊悠提醒了她一句,“該走了。”
兩人邁開步子,走過了人行橫道線,步行進入到了居民區的道路內。
“你還會寫歌!?”
早川由紀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如果說一個人學習成績好,那她會覺得‘哦,他(她)在學習上很努力’,但如果說一個人會寫歌,前提是質量正常的歌的話,那她會發自內心的認為,這個人挺厲害的。
這是需要靈感、才華以及天賦的。
“會一點點吧。”
渡邊悠謙虛了一下。
“唱來聽聽?”
早川由紀的眼睛兀的一亮,一臉期待的看向了渡邊悠。
她很好奇,他創作出的歌曲是什麼樣的。
“可以啊,你要聽什麼類型的?”
渡邊悠對上了早川由紀的視線,開口問了一句。
反正這事兒後者早晚都要知道,因為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厚著臉皮在早川阿姨那要個一條龍服務,從伴奏小樣,到錄歌,一網打儘!
“……這,還能選嗎!?”
早川由紀腳步兀的一滯。
她聽老媽說過,那些詞曲者為了寫歌,經常熬到通宵,神誌不清是正常情況。
至於拿出一首水平線往上的歌,需要的可不是一天兩天,有時候一年都拿不幾首來。
而好歌,那就更是可遇不可求了。
“能啊,為什麼不能?”
渡邊悠反問了一句。
在博聞強記(中級)以及音樂綜合(初級)的加持下,他腦子裡有記憶的那些歌,都能清唱出來。
唯一遺憾的,就是這些歌曲大部分都是中文歌,日文歌沒有太多。
“那,你唱一首你現在想唱的?”
早川由紀放慢了步調,把選擇權拋回給了渡邊悠。
“呃,可能曲風和你聽過的那些音樂不太一樣?”
保險起見,渡邊悠還是提了一句。
“可以啊~”
早川由紀一臉期待的豎起了耳朵。
這是她第一次在雨天步行回家的路上聽同齡男生唱歌。
“這首歌的名字叫做《花海》。”
渡邊悠簡單的介紹了一句。
Ja的《花海》是有正兒八經的日文翻唱版本的,這個版本也曾掀起了相當的波瀾。
中孝介極具辨識度的嗓音唱出了《花海》的特色,也唱出了那份特有的我仍停留在原地的繾綣。
在腦海裡稍微找了一下旋律之後,渡邊悠輕車熟路的唱了起來,這首歌,他可再熟悉不過了,唯一的可能的難點在於需要把那些歌詞翻譯成日語。
不過也沒什麼難的,按照中孝介的那個版本來就是了。
“君の幸せが仆じゃないこと(你的幸福不是因為我)
“涙つたうその頬に觸れてわかる(當我拭去你臉頰的淚痕時我都知道)
“せめて最後なら無垢な笑顏の(至少如果這已經是最後了請給我一個無暇的微笑)
“君を焼き付けたくてまぶたとじれば(讓我閉上眼深深將你烙印在我心底)”
早川由紀愣住了。
她原本以為渡邊悠創作的這首歌會很一般,也做好了不管渡邊悠唱的怎麼樣,她都會給予正麵評價的準備。
可從他那非常放鬆的聲音響起開始,她就愣住了。
心底打好的腹稿跟著憋了回去。
歌詞好是一方麵,他的唱功又是另外一方麵。
渡邊悠的唱功毫不誇張的講,已經是入門了,發聲的方法相當科學,一看就知道是有一定基礎的。
最關鍵的是,他的嗓音有著一種特殊的故事感。
光是聽著,她的思緒就被拽到了歌聲裡的故事中去。
深情的他,追逐夢想的她,分彆的戀人,念念難忘的他。
花海。
這個名字的確名副其實。
一曲唱罷,步行著的兩人儘都停下了腳步。
兩人抬起視線,驚訝的望向了拐角處的那道身影。
撐著傘的早川尚子瞪大了眼睛,像是看著怪物似得,一臉震驚的望向了渡邊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