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電話裡的時候,尚子就跟他們說過了。
——大門的鑰匙放在玄關外右側的花盆下麵,直接拿鑰匙開門就好。
錄音室這邊的門是沒有關的。
進來後,他們跟著下來就行,不過動作儘量放輕些。
雖然不太明白自己學生的意思,但一貫尊重她意願的夫婦二人還是照辦了。
現在看來……
聽著耳畔那陌生的悅耳旋律,山野裕誌的眼底掠過了一抹明悟。
自己的學生是要以這樣的方式,讓自己明白,她那天的推薦之語並沒有誇大其詞。
‘要不就在這裡聽?’
他向妻子山野知惠子遞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下去聽吧。’
山野知惠子搖了搖頭。
那極具辨識度的嗓音已經勾起了她的興趣。
‘……好吧。’
拗不過妻子,山野裕誌也就隻好放輕步調,沿著樓梯,像是做賊似得躡手躡腳的走了下去。
悠揚的歌聲仍在繼續。
情緒遞進間,第一個小**如約而至。
きっとまだ終(お)わらない夏(なつ)が(一定是夏天還未結束)
曖昧(あいまい)な心(こころ)を解(と)かして繋(つな)いだ(將曖昧的心結解開再緊緊相連)
この夜(よる)が続(つづ)いて欲(ほ)しかった(願今夜永不結束)
山野裕誌側耳細聽了起來。
以他直觀感受來講,首先,唱歌的這個人,基本唱功是有的。
不同於普通的‘愛好者’,這份唱功明顯就是跨過了職業化這道門檻的。
十分製,他能給個6.7、6.8分左右。
當然,這是建立在他的標準一向嚴格的基礎上的。
像是尚子這種有名的歌姬,巔峰時期,他也隻能給到8.6分這樣。
隻是……
他的感性卻又在告訴他,6.8分的評分低了,理應拉到7分去。
理由是,這道年輕的男聲太有那種共鳴感了。
這種極具辨識度,且有共鳴感的聲音是相當不講道理的。
舉個不那麼恰當的例子,它蠻橫的就像是攔路打劫的土匪一樣,把所有路過的人全都劫下來,強硬拽入到他的‘故事’中去。
**過後,便是一段輕聲哼唱的旋律。
山野裕誌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終於,他趕上了。
他的眼中倒映出了那個正在彈唱的身影。
那個年輕人比他想象中的要年輕的多。
看上去也就是十**歲這樣。
暖光下,那個年輕人睜開了眼睛,眼神澄澈且溫柔。
「あと何度(なんど)君(きみ)と同(おな)じ花火(はなび)を見(み)られるかな」って(還能與你一起看幾次同樣的煙花呢)
笑(わら)う顏(かお)に何(なに)ができるだろうか(麵對你的笑容我又能做些什麼呢)
他繼續唱了起來。
山野裕誌停下了腳步,後脖頸處泛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他看了看坐在不遠處,專心傾聽著的早川尚子,又看了看撥動著琴弦,奏出悅耳旋律的年輕人。
他有點相信了。
那天尚子跟他講的那些話。
山野知惠子的眼底掠過了一抹欣賞。
相較於自己左看右看,一臉驚歎的丈夫,眼下這個時刻,她更想好好感受這首從未聽過的歌曲。
閉上眼睛,這位素來以言辭犀利著稱的樂評人,認真的傾聽了起來。
早川由紀左手托著光潔下巴,呆呆地望向了完全進入到了狀態中去的渡邊悠。
可能是因為光線吧,也有可能是因為彆的。
此刻的他。
好像正發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