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山野知惠子和山野裕誌踏上歸途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尚子沒騙你吧。”
坐在副駕駛的山野知惠子側過頭去,打趣了自己的丈夫一句。
那天裕誌跟她講起這事時,他臉上的表情,她到現在都還記得一清二楚。
——是那種‘尚子怎麼也學會吹牛’了的神色。
但今天過後,她相信,裕誌肯定不會再有這樣的想法了。
隻是她怎麼都想不到,裕誌在聽完了渡邊的歌後,講出的第一句話居然是,你有沒有興趣出道當歌手。
就真的挺讓人疑惑的。
以初次見麵的第一印象來講。
這次裕誌給人留下的印象,多少帶點……遺憾了。
“沒有,是我不夠信任她了。”
山野裕誌輕點了一下刹車,放緩了車速。
車子彙入主乾道後,車道內的車流稍微多了些。
“渡邊悠,很不錯。”
他想了想,又補上了一句。
倘若說聽吉他的那個版本,他的直觀感受是這小子真有天賦的話。
那,在聽完了有伴奏小樣的成品歌曲後,‘真有天賦’這四個字,就變成了‘冉冉升起的新星’。
並且,他記得很清楚。
尚子是提過的,渡邊悠還有一首不亞於《打上花火》的原創曲。
如果他能以一個穩定的狀態,不斷輸出這種等級的原創曲的話。
那‘冉冉升起的新星’就得劃掉了。
變成‘劃時代的歌星’。
“所以,有想法拉年輕人一把嗎?”
山野知惠子提了一句。
她是有這個念頭的。
甚至已經有了初步的打算。
等下次音樂訪談節目的時候,要是渡邊悠已經把《打上花火》上傳了,那她就替他宣傳一把。
“有是有,但不著急。”
山野裕誌搖了搖頭。
“我也建議你不要著急,事業起步的太過順利,對一個年輕人來講,不是什麼好事,我並非是歌頌苦難,隻是說心境最好再磨礪一下。”
是,渡邊悠給他的感覺是足夠沉穩的。
但畢竟渡邊悠的年齡擺在那,再曆練曆練也不是什麼壞事。
更何況這所謂的‘磨礪’,其實就是‘等待’。
《打上花火》的質量擺在那呢。
他們幫不幫忙,就最終結果來講,都一樣。
隻是說從默默無聞到爆火,這一時間長短問題而已。
“嗯,也有道理。”
山野知惠子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
她暫時摁下了自己的那個想法。
“你也彆覺得他會被埋沒。”
熟悉自己妻子性格的山野裕誌繼續說道。
“以今年流行歌曲的市場來講,截止到目前為止,你仔細想想,真的有歌能和《打上花火》碰一碰嗎?”
這既是寬慰,也是實話。
“……也是。”
“相信這首歌的質量吧,不過,該打的招呼我也會打。”
山野裕誌頓了頓。
“至少不能讓彆人以非正當的手段和他競爭。”
尚子當年就受過這樣的委屈。
可那時候他的人脈還不夠寬。
一些委屈,尚子就隻能默默受著。
但現在不一樣了。
“……你覺得渡邊悠這個小夥子能走多遠?”
沉默了一下,山野知惠子問出了這個問題來。
“未來可期。”
“……由紀跟我科普過,她說這個詞是帶有fla的意思的,換個形容吧。”
“他能穩住的話,能走很遠。”
“比尚子還遠?”
“……嗯。”
“……”
車內陷入了一片安靜,山野知惠子輕笑了一聲,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