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七點四十。
“悠,早。”
“涼子,早。”
從雅樂居裡出來,渡邊悠同站在公寓門口,拎著書包等著他的濱邊涼子打了聲招呼。
自從奶奶回鄉下之後,他們偶爾就會像現在這樣一起上學。
“你看上去很困,是昨天沒有休息好嗎?”
在並肩於居民區的道路內步行了一會兒後,是以濱邊涼子主動打開了話茬。
她觀察的很仔細,相較於往昔,他今早打哈切的次數多了三次。
“昨晚回來的遲了點。”
渡邊悠打了個哈切,沒有隱瞞。
他的預料屬於是一語成讖。
等他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時分了,再加上洗漱、收拾,以及對今天這場晚宴的總結與自我總結,這一套流程下來,他是淩晨一點才鑽進的被窩。
今早他甚至都以為自己爬不起來了。
可顯而易見的,他低估了自己的生物鐘,也低估了強身健體(初級)帶來的增益。
昨晚他應該算是熬夜,結果今早起來,除了感覺上有些疲憊外,身體並沒有那種很重的感覺,狀態這些也還好。
反正是比穿越前他當社畜的時候強太多了。
要是再來個強身健體(中級),那不得飛起來?
“哦。”
濱邊涼子輕輕點了點頭,按捺下了想要問他具體是多久到家的心。
他是跟她說過秋葉書社聚會的事情的。
但她沒有參與過那樣的聚會,所以也不是很清楚那樣的聚會一般來講,會開到幾點。
“……昨天的聚會,順利麼?”
她思襯了一下,還是把這個問題問出了口。
“順利的出人意料。”
渡邊悠抬起視線,望向了遠處的道路。
在這個初夏的清晨,城市似乎已經蘇醒了過來。
城市的街道上儘是來往的路人。
人行橫道線前,是打著哈切的上班族和有說有笑的學生,道路內的來往車子占滿了整條車道,悄然間,這座鋼鐵森林的齒輪又開始了轉動。
“順利的出人意料?”
聞言,濱邊涼子先是鬆了口氣,旋而有些好奇的望向了渡邊悠。
“能展開說說麼?”
她想知道大體的經過。
“當然。”
渡邊悠斟酌了一下詞句,講述了起來。
濱邊涼子聽的很認真,偶爾還會問一兩個問題。
“所以,那些圈子算是接納了你吧?”
在聽完了渡邊悠的敘述後,濱邊涼子思索了片刻,問出了這個問題來。
她想,以《挪威的森林》的質量,再加上秋葉書社社長和業界老前輩的背書,這件事怎麼都應該成了吧?
“遠談不上。”
渡邊悠相當清醒。
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拿昨天晚宴的具體情況來講,彆人不是給他麵子,而是給桐山惇以及北辰一郎麵子,至於他們口中說的那些場麵話,他一句都沒往心裡去。
“那也算是拿到了一張入場券?”
濱邊涼子接著問道。
如果說接納差點意思的話,那這個總該有了吧。
“勉強。”
“怎麼會是勉強呢?”
濱邊涼子有些不理解。
在她看來,《挪威的森林》已經夠硬了,哪怕那些人最開始隻是看在業界老前輩,以及秋葉書社社長麵子上虛與委蛇,但隻要讀過這本書,想法就肯定會不一樣。
“因為自身還不夠硬。”
渡邊悠頓了頓,接著說道。
“在那種場合下,絕大多數人都是讀得懂氣氛的,也會跟著去附和氣氛。”
北辰一郎最開始就告訴過他了,能受邀前往這個晚宴的,儘都是在作者圈裡小有名氣的人。
在昨晚那個氛圍下,因為有桐山惇和北辰一郎在,哪怕私底下他們對《挪威的森林》並不感冒,甚至根本就沒有看過,也會舉起酒杯,出言附和、稱讚乃至於吹噓。
而一旦脫離了那個場合,他們就又會回到往昔的模樣。
一如他在步入宴會現場時看到的那樣,圈子與圈子之間,涇渭分明。
不過倒是有幾個年輕的作者和他聊的很來,言語之中,也足夠真誠。
“哪怕他們對此並不感興趣。”
他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