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倉真希回過頭來,頗為配合的看向了早川由紀。
“ha~”
早川由紀點點頭。
“那我就唱一首我最喜歡的一位歌手的歌吧,也是我個人最近最喜歡的一首歌。”
言罷,她撥動起琴弦,彈奏起了《打上花火》的前奏。
然後,輕聲哼唱了起來。
あの日(ひ)見渡(みわた)した渚(なぎさ)を(那天所眺望的海岸)
今(いま)も思(おも)い出(だ)すんだ(直至今日仍能想起)
少女的聲音帶著幾分空靈,像是旅店門口被夜風吹響的風鈴,不知不覺間,便沁人心脾。
沒有刻意的炫技,就是很簡單的唱著,很快的C班內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小,大夥兒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了早川由紀的身上。
不少男女生的眼底都掠過了一抹震撼,就像是看著平日裡再熟悉不過的同學,忽然搖身一變,變成了發光耀眼的模樣一般。
既陌生,又有股讓人說不出來的憧憬感。
この夜(よる)が続(つづ)いて欲(ほ)しかった(願今夜永不結束)
海風拂過,一曲唱罷。
早川由紀放下了吉他,轉過頭去,望向了身旁的高倉真希。
“怎麼樣,值不值回票價?”
她的語氣很是俏皮。
“……有點太值了。”
高倉真希沉默了一會兒,才從嘴裡擠出了這麼幾個字來。
如果說那天渡邊悠的彈唱是讓她開了眼界的話,那今天,小由紀又在她生命裡,添了濃墨重彩的厚厚一筆。
“早川同學,這首歌叫什麼名字呀!好好聽!”
剛才開玩笑的那個女生舉起了手,加入進了話題裡。
“這首歌叫《打上花火》,是一位很有實力的歌手的歌,隻是因為一些原因,他現在還沒有大火起來。”
早川由紀回過頭去,對上了那個女生的視線,向她,同時也是向著C班的大夥兒介紹了起來。
“還能唱唱彆的歌嗎?”
女生開口問了一句。
“我想聽那首《夜之花》!”
“我還想聽一遍《打上花火》!”
“安可!安可!”
C班的同學們跟著躁動了起來。
“我就不再獻醜了,你們要是還想聽的話,我倒是有位推薦的人選,悄悄透露一句,他可比我要厲害的多喲。”
早川由紀眨了眨眼,意有所指。
“是誰?”
明白了閨蜜意思的高倉真希很是配合。
唱起了雙簧。
“展示一下唄,渡邊老師~”
早川由紀轉過身來,嘴角微微揚起,朝著渡邊悠伸出了手。
暖色的燈光下,他的側臉莫名的立體了起來。
“你這聲老師喊的毫無尊敬之意。”
渡邊悠翻了個白眼,但還是回握住了早川由紀的手。
後者微微用力,他配合的站起了身來。
“喏。”
早川由紀裝作沒聽到的把吉他遞給了渡邊悠,然後開口向班上的大夥兒問了一句,“有那種高腳凳嗎?這樣看上去會更專業一點。”
“有的。”
桐山和馬應了一聲,搬起了一根稍高的凳子。
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他把凳子放到了C班的中心位置。
跟著,他退過身去,把燈光的方向稍微改了一下。
於是眨眼間,一個小型的舞台,就此徹底構成。
“加油,渡邊老師~”
早川由紀坐回到了野餐墊上,抱住了自己的雙腿。
“加油,渡邊老師。”
幾個男生也跟著起起了哄。
隻是他們的聲音裡多出了些酸溜溜的意思。
剛才早川由紀彈唱的那一幕,給他們的印象實在太過深刻了。
就在那一刹。
很是坦誠的說,早川同學一點都不遜色於濱邊學姐。
她們都是一樣的耀眼。
一樣的,在發著光。
所以,渡邊,你真的該死呀!!
“謝謝,我會的。”
渡邊悠擺了擺手,走到了椅子前坐下。
他們的話有些酸酸的。
那首歌的歌名聽上去也是酸酸的。
——雖說歌詞表現的意思不是這樣就是了。
但,就唱一唱唄。
這樣想著,他撥動起了琴弦。
漸漸地調整起了狀態,思緒也隨之進入到了歌裡。
夢(ゆめ)ならばどれほどよかったでしょう(如果這一切都是夢境該有多好)
未(いま)だにあなたのことを夢(ゆめ)にみる(至今還能在夢中尋到你的身影)
忘(わす)れた物(もの)を取(と)りに帰(かえ)るように(就像歸家取回遺忘之物)
《lemo》是米津玄師於2017年底全國巡演時創作的,是法醫劇《非自然死亡》的主題曲。
這首歌和《非自然死亡》可以說是互相成就。
全曲清冽甘醇,沒有提到死字,卻將死亡的主題娓娓道來,充滿了生者對故者的深沉而真摯的懷念。
而就像那句話總結的一樣,《lemo》這首歌所表達出的意思,實際上是和歌名截然相反的
——將生活帶給你的如檸檬的酸楚,釀成猶如檸檬汽水味般的甘甜。
這才是這首歌的真正含義。
椅子上的他隨心所欲的揮灑著他的才華。
他唱著唱著,愈發的進入到了狀態。
海浪翻湧,歌聲飄蕩。
剛才起哄幾個男生突然有些釋懷了。
的確,他們在音樂上就是門外漢,要讓他們用極為專業的詞句來點評,他們做不到。
但對好聽與否的基本判斷力,他們是有的。
渡邊悠彈唱的這首歌,毫無疑問,很好聽。
他的嗓音極具辨識度。
就像炎炎夏日裡,玻璃杯中的冰塊一樣。
沁人心脾,又讓人耳目一新。
優美的旋律飄蕩在夜空裡,此刻隻剩下了風聲,還有炭火烤炙肉串,脂肪隨之爆裂的呲呲聲。
“濱邊學姐,這邊。”
眼尖的早川由紀看到了那道穿著短袖的身影,招呼了後者一聲。
“……早川學妹,高倉學妹。”
濱邊涼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到了早川由紀的身旁。
班上的事情很多,她被迫耽擱了很長時間。
“濱邊學姐。”
高倉真希應了一聲,不動聲色地往外沿坐了一些。
她的直覺告訴她。
接下來,小由紀和濱邊學姐要聊點她不該聽到的話題。
“他在發著光,對吧?”
早川由紀抬了抬眉,示意濱邊涼子望向燈光下的他。
渡邊悠仍在輕聲唱著。
此刻的他已經完全進入了肆意揮灑的那種狀態。
自然,寫意,無比瀟灑。
“……是。”
濱邊涼子看著彈唱著的他,點了點頭。
隻一眼,她就感覺自己的視線好像被牢牢黏住了。
“我喜歡他,你呢?”
早川由紀挽起了耳鬢的金發。
海風習習。
她的聲音不大,但卻足夠身旁的濱邊涼子聽清楚。
“我也喜歡他。”
濱邊涼子抿了抿薄唇。
“……他,是我的光。”
她沉默了片刻,又補上了這麼一句話。
“夜色裡的光,總會吸引數不清的視線。”
早川由紀左手掌托起了下巴,眸光裡倒映出了台上彈唱著,在發著光的他。
這一刻。
往昔她自覺要矮濱邊涼子一頭的感觸消失了。
她們本就應該在同一賽道上才對。
“你的意思是?”
濱邊涼子轉過頭來,望向了早川由紀。
她忽然覺得,這位學妹,有點不一樣了。
“我想和學姐成為朋友,真正的朋友。”
早川由紀向濱邊涼子伸出了手。
“哪怕我們是‘敵人’。”
她很是坦誠。
“或者說,越是‘敵人’,就越應該了解對方,不是麼?”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這是一把雙刃劍,在你了解我的同時,我也會了解你。”
濱邊涼子的眼底倒映出了早川由紀的臉龐。
她確定了。
早川學妹,不,是早川由紀確實不一樣了。
“總歸得試一試,你覺得呢?”
早川由紀眨了眨眼。
她的聲音很輕,但莫名的有股自信的魔力。
從她坦言開始,她的心境就變了。
“……你說服我了,由紀。”
濱邊涼子回握住了她的手。
今(いま)でもあなたはわたしの光(ひかり)(時至今日你仍是我的光芒)
台上,渡邊悠剛好也唱完了最後一句。
啪啪啪。
桐山和馬率先鼓起了掌,而後,掌聲如潮水般響起。
“安可”聲響徹了整片夜空。
暗處,安原裡紗微微蹙起了眉。
情況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了。
這倆姑娘怎麼還握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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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萬字,算是補更吧,我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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