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的東京披上了一層暮色。
微斜的夕陽也終於有了要打卡下班的意思,在傾倒出了染紅整片天際的萬丈霞光後,它漸漸地沉入了海平麵。
居民區的道路內,穿著細高跟擰著公文包的白領麗人拿出手機,和朋友約起了周末碰頭的時間,難得和妻子一同歸家,聽著妻子抱怨的中年男人撓著後腦勺訕訕傻笑,自行車的叮鈴聲偶爾響起。
忙的腳不沾地的城市生活,在這一刻總算是迎來了短暫的喘息。
“我還以為今天就能徹底搞定嘞。”
渡邊悠癱倒在了新家客廳的長沙發上,臉上多出了幾分肉眼可見的疲憊。
從早上九點開始,一直到一小時前的晚飯時間,他就沒有消停過。
誠然,搬家這種事情肯定是很累的,他也有過四次的經驗,但怎麼都沒料到,在他和濱邊涼子的行李本就不多的情況下,還會這麼累。
甚至一天下來,還有一些東西沒有收尾。
“畢竟下午的時候出去了一趟,耽擱了點時間嘛。”
相較於已經癱軟了的渡邊悠,濱邊涼子的精神狀態明顯要好很多。
“不過仔細想想,其實也還好,大部分的整理、收納工作已經搞定了,眼下隻剩下了一些細枝末節的瑣碎需要微調。”
她寬慰起了渡邊悠。
“明天上午就能徹底搞定。”
她又補上了一句。
今天這一趟下來,她個人是相當興奮的,或者說在精神上是相當興奮的。
從鄰居到共處一個屋簷下的同居生活,豈止是往前邁了一步,是往前邁了一大步!
“啊,不要跟我講這些,我好累。”
渡邊悠仰起頭,望向了頭頂的無主燈灑下的白色燈光,頗為孩子氣的叫起了苦。
“那,要吃水果嗎?”
濱邊涼子左手托住了白嫩的下巴,眉眼不自覺地微微舒展。
聽著他孩子氣的抱怨,她莫名的就會生出一種滿足感來。
“待會兒吧,我現在隻想發會兒呆。”
渡邊悠懶洋洋的閉上了眼睛。
搬家搬家,最輕鬆的過程其實是‘搬’,其它的,不論是搬之前,還是搬之後,都是讓人倍感疲憊的過程。
“嗯呐。”
濱邊涼子點了點頭,微冷的聲音裡多出了幾分溫吞,“桐山他抓拍了你演奏時的照片,上傳到了校內論壇裡,起了個很有意思的標題。”
“……你的意思是?”
渡邊悠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以一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了沙發上。
“我的意思是,渡邊學弟,你火了喲。”濱邊涼子的語調裡多出了幾分揶揄,“不少人在論壇裡問伱的詳細信息呢?”
“怎麼,他們要給我爆金幣嗎?”
“應該可以吧,女生對喜歡的男生,通常是很舍得花錢的,說不定還真是個機會,怎麼說,悠,有想法嗎?”
濱邊涼子摩挲了一下自己光潔的下巴,認真的分析了起來。
“你也希望我被捅18刀,再奇跡般的幸存下來,然後改個綽號叫不死鳥嗎?”
渡邊悠對那個新聞可謂是記憶猶新。
——主要是那個新聞的女主角還挺漂亮的。
“為什麼是18刀?”
濱邊涼子歪了歪頭。
“不是,你的關注點反而在這個上嗎?”
“啊,昂。”
“……話題偏了,所以有人把我的詳細信息給出來嗎?”
渡邊悠把話題硬生生的帶了回來。
“沒有哦。”濱邊涼子努了努嘴,“校內論壇是有著嚴格的規定的,把他人信息詳細發在論壇裡,是完全禁止的。”
“意思是隻發一個名字和班級,就是可以的咯。”
渡邊悠讀出了她的潛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