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說,時間就像是吸滿了水的海綿,隻要你願意擠擠,它總會有的。
可這句話對渡邊悠而言,似乎並不能成立。
隨著《海邊的卡夫卡》的大賣,他的日常生活也逐漸變得繁忙、緊湊了起來。
儘管他不用接受需要上鏡的媒體采訪,但與日俱增的文字采訪也是很占用時間的,特彆是部分媒體還喜歡給他整個驚喜,在采訪的最後塞個出乎意料的問題,就更是如此了。
坦白的說,他自己也做過統計,回答那些‘出乎意料’的問題時,他在思考上所花費的時間遠超前麵的那些問題。
偏偏這種文字采訪采用的大都是麵對麵的形式,這也就直接導致在思考的時候,他除了要思索問題該怎麼回答,也得承受采訪者的視線‘拷問’。
所幸的是他的臉皮還算厚,基本能做到麵不改色的任人打量。
而人生似乎也總是這樣,當你真正邁開了步子,切實的走起來了之後,此前很多不順利的事情都會變得順利起來。
用玄學一點的話來解釋的話,便是因為你自身的磁場改變了,所以周圍的磁場也改變了。
隻是對渡邊悠而言,他情願自己在校園生活裡的磁場沒有改變。
或許是因為學園祭的大出風頭,也或許是因為11月的月考他沒有收力,直接從原本的前二十躥進了前十,總之,他在校園裡的知名度開始水漲船高,已經隱隱有了校園常駐知名人物的意思。
此前他認為很快就會消失的‘招呼潮’,現在也跟著變成了常駐活動。
現在隻要他在走廊上晃蕩,就會有一堆他不認識的相對外向的學生上來,主動和他打招呼。
也得虧這部分打招呼的學生男女都有,不然就以涼子那個小醋壇子的性子,不得嘴翹的都能掛油瓶了。
且嚴格意義上來講,這些在走廊上和他打招呼的學生已經算好的了,更有甚者,在他去廁所解手的時候,都能整出讓人眼前一暗的狠活出來。
譬如說經典的變臉
——前一秒還滿臉通紅,正在‘憋個大的’的男生,後一秒在看到了他之後,一下子就泄了氣,很是自然的招手和他打起了招呼。
更有那種尿到一半,發現了他,轉過身來打招呼的。
也得虧他躲得快,不然就得被迫請半天假回去換衣服了。
隻能說小小地城南私立高中還是太臥虎藏龍了,全是高手。
對此,桐山和馬倒是笑的不亦樂乎,同時落井下石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這就是校園新傳說要承受的壓力。
順便這人還提了一下此前的校園傳說人物,之前是高二的那位劍道社的主將,再之前是高三的那位年級第一。
就這樣,在一片新興的變化中,十一月劃上了句點,氣溫驟降,雨夾雪是常態的十二月就此來臨。
“采訪一下,成為新的校園傳說人物是什麼感覺。”
校舍外,撐開了傘的桐山和馬轉過身來,一臉揶揄的看向了自己的好友。
“沒什麼感覺。”
渡邊悠白了他一眼,撐開了自己的那把雨傘。
隨著‘啪嗒’的聲音響起,透明的雨傘隔開了冷雨。
他就這樣走進了雨裡。
兩人就這樣邁開了步子。
“說起來,我才發現,你搬家之後我們離的反倒更近了。”
桐山和馬自然的打開了話匣子。
“什麼叫才發現?”
渡邊悠有些無奈地看向了他。
“不然呢?”桐山和馬翻了個白眼,“你平時都是和濱邊學姐一起回家的,我也都是和真希她們一起走的,才發現不是很正常嗎?”
更進一步說,彆說放學了,早上來上學的時候,他碰到渡邊悠的當兒,後者的身旁也總是跟著那道靚麗的身影。
“也是。”
聞言,渡邊悠先是一愣,隨即後知後覺的點了點頭。
確實,從涼子住進他家後,他和桐山之前那種一起上下學的日子就消失了。
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桐山也有女朋友了。
“所以我一直說,你才是藏得最深的那個重色輕友的人。”
桐山和馬搖了搖頭,一臉感慨的看了渡邊悠一眼,然後視線下移,滿臉豔羨的看向了他身上穿著的風衣。
這件風衣是他家的店裡買的。
更準確的說,是濱邊學姐和那位雨宮家的大小姐,拖著渡邊悠一起來買的。
自然,給錢的也是她們。
她們一人給渡邊買了兩件風衣。
至於他為什麼知道,因為那天是他在店子上值班。
老實說,羨慕的牙都快咬碎了。
“人越是缺什麼就越是會強調什麼。”
渡邊悠意有所指地提了一句。
是誰重色輕友他真不好說。
“嗬嗬。”桐山和馬皮笑肉不笑了一下,隨即話鋒一轉,“所以回到正題,你是真一點感覺都沒有嗎?這麼說吧,舉個最直白的例子,你知道之前年級上有什麼傳聞嗎?”
“什麼傳聞?”
“有人說……”桐山和馬陡然停了下來,在警惕的打量了四周一眼,確定沒有本校的學生在後,他這才壓低聲音小聲的說道,“你配不上濱邊學姐。”
作為渡邊悠的好友,他很清楚,以濱邊學姐的那種狀態,她肯定是和渡邊有著超友誼的關係的。
隻是濱邊學姐在早川的麵前說的是,她和渡邊隻是朋友。
那麼作為站在哥們這邊的人,他自然也有著要替渡邊保密的責任。
當然,這也隻是因為當事人是渡邊,要換成其他人,他肯定是不會這麼去幫忙保密的。
畢竟他知道,渡邊不是那種吃乾抹淨了就跑路的渣男,不過硬要說的話,腳踩兩隻船也挺渣的就是了,更彆說未來還有可能會腳踏三隻船。
可仔細想想的話,就他所見到的那些豪門深闕,這樣的情況反倒是再普遍不過了,算是相當正常的了。
而以目前渡邊在事業上的發展趨勢來看,說不定等到這家夥三十的時候,還真能手搓出個豪門深闕來。
屆時,也沒人會自討沒趣的拿這點做文章。
“閒話終日有,不聽自然無。”
渡邊悠聳了聳肩,很是瀟灑的道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你倒是輕飄飄的。”
桐山和馬輕笑了一聲,當時他聽到這樣的傳言時是很生氣的。
彆人不知道他哥們的實力,他還不知道嗎?
又發歌又寫書的,最關鍵的是這倆都出了成績,前者是被銘海導演看中,直接出圈,後者就不用說了,直木賞直接拿下,第二本書更是踩著柳澤龍一的頭上位,直接賣爆了。
也就是自己哥們太低調了,但凡高調一點,都不會有那樣的傳聞。
不過嘛,這些聲音在學園祭後,就漸漸地消失了。
“那不然呢?”渡邊悠頓了頓,“我要特彆在意他們的說法,然後被他們的評價搞的自我內耗?”
人每天的精力是有限的,理應把精力放到應該的地方,而不是消耗在無意義的自我懷疑與內耗上。
“也隻有你會這樣了。”聽到了渡邊悠的這句話後,桐山和馬很是感慨的搖了搖頭,“其他人哪裡有你這麼灑脫。”
反正就他見過的那些同齡人,甚至於把二十歲以內的儘都算上,能有渡邊這樣心態的,也就隻有這家夥一個了。
“那個,我問個不應該問的問題。”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很是認真的看向了渡邊悠。
“你想問就問唄,彆說什麼‘不應該問’,你要真覺得不應該問,那就不會講這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