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時間上午07點30分,東京都港區,芝公園。
如果說,夜晚的東京市像一個美豔的蕩婦,在霓虹的聚光燈下搔首弄姿,那麼清早的東京則像是在溪邊洗衣服的姑娘一樣素淨而明麗。
美則美矣,相較之下卻沒什麼讓人想駐足觀望的魔力。
姬明歡在紅綠燈前方停步,雨幕中紅色的指示燈朦朧閃爍。
他抬起手臂在頭頂遮擋淅瀝小雨,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收到的信息。
【匿名ユーザー:東京都港區5丁目の地下バー、3番目の個室で待っている。】
又一次敬佩於係統的幽默感,姬明歡歎了口氣,一邊關上手機一邊咕噥道:“拜托……我的角色記憶什麼時候才能到位?還是說,我看起來像是會日文的樣子?”
下一刻他的眼前彈出了提示麵板。
【係統提示:正在載入二號角色的記憶,五秒的倒計時落下,二號遊戲角色——“夏平晝”的記憶將會灌輸入你的腦海之中,請做好心理準備。】
提示音落下,姬明歡的腦海之中像是放映著一場百倍速播放的幻燈片。
片刻功夫,他便過完了夏平晝十九年人生的記憶。
其中最讓姬明歡印象深刻的,自然是半年前的那一幕:夏平晝回家時看見了親人四分五裂的屍體被吊在陽台上,遠方的城市燈火通明,罩在一片暖光裡,從城市吹來的晚風把屍體的血腥氣味帶向夏平晝的鼻尖。
他怔怔地看著家人的屍體,良久,向後退去,直到撞上牆麵無路可退,才慢慢地滑倒在地,無聲地嘶吼。
很久以後,夏平晝才知道自己的家人當時很可能隻是站在天台聊天。
他們正好看見了途經樓下小巷的“開膛手傑克”,就僅僅隻是多看了她兩眼,便被她順手切成了零碎的器官,掛在衣架上供人欣賞。
後來也正是為了追查這名代號為“開膛手傑克”的邪惡驅魔人,夏平晝才會加入白鴉旅團,雖然目前對於團員的了解還不夠多,但他有把握,開膛手十成有九成就藏身在他們之中。
而今天,便是他第一次與白鴉旅團的成員會麵的日子。
剛剛收到的那條信息便是旅團成員發來的,那是他們會麵的地點。
因為夏平晝曾經學習過一段時間的日文,所以在腦中加載了他的記憶之後,姬明歡抬頭看向霓虹燈牌上的日文時自然不再迷茫。
而在夏平晝的記憶裡,除了他全家都被開膛手剖成零碎器官,掛在陽台上晾曬的那一幕以外,讓姬明歡印象比較深的,還有夏平晝第一次覺醒“天驅”時的畫麵。
那時候夏平晝正在看電視機,熒屏上是一場國際象棋對弈。
忽如其來一陣黑白交織的光暈自體內湧出,無可遏製地籠罩了他全身,頃刻後,那些光暈逐漸一枚枚國際象棋的棋子圍在他身周,像是一片以他為中心自轉的衛星。
夏平晝當時總共得到了四枚棋子,分彆是:國王、王後、士兵、炮車。
覺醒了天驅之後,每當他意念一動,這四枚國際象棋的棋種就會如期而至,裹挾著一片黑白交織的流光,圍繞他徐徐轉動。
從其中摘下一枚棋子,便能將對應的兵種呼喚至現實,它們完全服從於他的命令。
在那之後沒過多久,驅魔人協會的人循著天驅覺醒時擴散出的能量波動,找到了年僅17歲的夏平晝,並且邀請他成為協會的一員。
因為家境貧寒,夏平晝那時早已被迫輟學,輾轉在陌生的城市討生活,麵對協會給出的高薪,他欣然地接受了對方的邀請。
而正是通過夏平晝的一係列記憶,終於補全了姬明歡對於驅魔人口中的“天驅”,以及“驅魔人”本身的定義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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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夏平晝向著驅魔人協會中國分會的人員展示了自己的“天驅”能力。
因為認為他的天驅之獨特價值不可小覷,所以驅魔人協會中國分部會長親自來見他一麵,當時兩人交談了許多。
“天驅到底是什麼?”夏平晝問。
“每一名驅魔人都會擁有獨屬於自己的‘天命武器’,這種武器的另一種說法便是‘天驅’。有資格成為驅魔人的人,在成長過程中體內都會出現‘天驅’的雛形。”會長說,“天驅可以是槍支、劍刃、弓箭,還可以是各種稀奇古怪的物品,比如眼鏡、掃把、剃須刀,具體呈現出什麼形狀,視‘驅魔人的內心形狀’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