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到時就給他說,這事是我出的主意,往我身上推就行。本身也就是這樣,我扛著,大不了他不收我的貝母。”
李正亭的話聽著光棍,但實際上卻反映了他內心已經把李龍放在了強勢且高他好幾個段位的位置上。不然怎麼可能隨便拿捏他們?
“歎,走一步算一步吧。”都已經到這份上了,李正堂還能說什麼,“走吧,說不定人家就不在意,說不定人家知道咱們這樣去也隻會吃虧。”
說完他便不再說話,大步往北走去。
隻是沒走出十幾米,步子就放慢下來,腰也彎得更多了。
真累!
李龍回到木屋,把外麵收拾好,灶台火熄了,鎖上小木屋的門,然後就進了房間,扣上門,壓了爐子裡的火,然後就睡了。
今天回來的時候從那個年輕的林業隊員哈米提手裡換到了七八公斤貝母,收獲不少。貝母已經洗了,外麵沾的水份也晾的差不多,明天白天就可以攤外麵曬上了。現在貝母多起來,小房間裡根本就放不下,就隻能在外麵曬了。
早起,屋子裡沒有以前那麼涼了。西北兩邊加了牆泥後感覺就是不一樣。
李龍爬起來披好衣服,感覺一下膀胱還能忍耐,便把爐子透了透,看還有餘炭,便加了一些小塊煤進去,看著冒起了黑煙,便蓋上爐蓋,這才打開門。
外麵天還沒亮,勉強能看清東西,木外麵到處都有露水,李龍去了後麵廁所那裡放了水,回來簡單的吃了點東西,穿好大衣提著槍,帶著袋子和挎包就出了門。
白天他打算呆在木屋裡,這時候過去看看弄到小野豬沒有剛好。
往那邊走的時候李龍猜測今天謝運東他們應該就會進山,他打算等下午開拖拉機過去,如果人到了,那就給把思想統一一下,該交待的交待一下,接下來就是每天過來檢查編抬把子的質量了。
今天就得把規矩定下來,不然到時質量不過關,麻煩的是自己。
這方麵李龍有信心,去年一年各種大活弄下來,他相信自己已經給隊裡人留下了清晰的印象,該翻臉的時候,他絕對不會笑臉。
深一腳淺一腳走在山間,沒一會兒褲腿就被露水打濕,眼睛已經適應了環境,李龍對走到哪裡很清楚。他現在隻希望自己走的路都不會有什麼意外。
然而,越怕什麼越來什麼,走著走著,他就感覺一腳踩空,下意識在踩空的時候就拔腳跑了起來,但還是晚了一步,腳崴了一下。
感覺左腳踝一疼,李龍急忙單腳站著,然後慢慢坐了下來,手輕輕摸著腳腕活動了一下,還好,不是特彆疼。
應該是滑脫了一下,但並不算嚴重,李龍站了起來,腳尖點地,感覺還行,慢慢踩實,雖然還有些疼,但能受住。
還是自己反應的快,不然這崴一下,麻煩著呢。
放慢了速度,越加小心,等走到下套子那片區域南麵的山頭時,李龍聽到了下麵的動靜。
他心頭一喜,感覺腳也不疼了,立刻彎著腰往前走,昨天他就確定過,這邊不是上風頭,野豬聞不到自己的味兒。
到山梁上往下看,天光還不是很亮。他也隻能看到一片墨綠,再仔細看時,李龍大失所望:那一片區域在活動的,就隻有兩頭小野豬應該是被套中了,偶爾叫一下,可能是叫累了。大野豬竟然一頭也沒有!
都跑掉了?小野豬也不要了?
李龍提著槍一邊往下走一邊想著,行吧,有兩頭小野豬也算是不虛此行,至少沒空手。
這樣想著,突然聽到“轟隆隆”一陣聲響,那些灌木叢裡,突然竄出來一頭野豬,看到自己後瘋狂的往東跑去!
這頭野豬開了個頭,然後一群十幾頭野豬瘋狂的往東南西北竄去,有一頭竟然直直的衝著李龍衝了過來!
李龍嚇了一跳,抬手就是一槍,然後避開一邊又開了一槍,那野豬衝勢在六七米外停了下來,歪栽在一叢灌木上,不動了。
李龍再看其他野豬,早跑沒影了。
他歎了口氣,自己這本事就是不成,單打獨鬥,如果是埋伏野豬還好,這來晚了,被野豬騙了不說,一群野豬就打著一個,套著兩個,這戰績連去年都不如了。
不過也隻是感歎一下,有的收獲就不錯。李龍過去把這頭半大的野豬拽了往那兩頭小野豬那裡過去。他也沒想到這些野豬吃完會在這裡躺下休息,以往不都是拱完就回深山嗎?
兩頭小野豬看李龍過來有些害怕,不停的叫著,李龍解下來一頭就塞袋子裡,再解下一頭再塞袋子裡,然後開始收套子。
被這麼一嚇唬,估計一時半會兒野豬群是不敢過來了。
收套子的過程中,李龍還有小驚喜,在灌木叢裡還有一隻小野豬被套著了,隻不過它被套中後掙紮的時候卡在了一叢灌木的根那裡動彈不得,叫也不咋叫出來,如果不是李龍過來解開套子,要不了半個小時估計它也死了。
把三隻小野豬放袋子裡背身上,再把那頭半大的野豬扛著,李龍就往木屋返回。
這個時候,李正堂和李正亭剛在一個橋洞下麵被凍醒過來,兩個人哆哆唆嗦的撿拾一些柴火開始點火。
昨天晚上兩個人往北走,出了山之後,找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找到了去往清水河的路,然而,走過了清水河,兩個人已經累得不行了,遠處又傳來了狼嚎,他們商量了一下,便打算先休息。
附近找了個橋洞鑽進去,兩個人點了堆火烤著。當時覺得還不錯,找一些乾草鋪著就在橋洞裡睡著了。
然而北疆的天氣,晝夜溫差非常大,晚上兩個人凍醒好幾次,這一次終於再沒辦法睡過去,便隻好醒來。
點火打算烤一烤,吃點帶的死麵餅子,然後繼續趕路。
他們兩個在太陽升起老高的時候,終於走回到了縣城。
腳上的泡都已經起了好幾個,兩個人又累又餓,又舍不得去飯館吃飯,到市場碰到楊大姐在賣粥,便一人花一毛錢喝了一碗。
去了收購站,李正堂和李正亭進去打聽的時候一問才知道,這裡竟然不收鮮貝母。
雖然有了思想準備,但李正堂感覺天還是有點要塌的感覺。
真要去市場賣貝母嗎?
“哥,我問了。”李正亭很興奮,“咱這貝母要是乾的,能賣二級,一公斤四十塊!折算鮮的,那也有五六塊錢了,咱去藥材公司問問看收不收,降價賣也行!”
李正堂這時候也隻能聽堂弟的。
兩個一看就是盲流的人到了藥材公司,連經理的麵都沒見到就被“請”了出來,工作人員說他們不收。
李正亭這一次沒那麼興奮了,他勉強笑著對李正堂說道:
“哥,那咱們就按第三條法子辦,去市場賣去,我就不信一公斤四塊五還賣不掉?實在不行咱找地方把它曬乾!”
李正堂苦笑,何必這麼折騰呢?
真是後悔啊!
到了市場,找了位置,兩個人開始擺攤。都沒擺過,也不會吆喝,看彆人喊,自己卻張不開口。
他們還沒開張,管理員就過來了。
交錢!
晚上就這一章,看白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