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壓著網的石頭去掉,提起網抖了抖,三四條小魚從網眼裡漏下來掉入溪流,快速的遊走了。
剩下的略大一點兒狗魚和白條差不多有一公斤。
炒一盤外還能燒個湯,不錯。
李龍提著魚往回走,到了木屋前的泉眼這裡,蹲下乾活。
魚都不算大,其實不需要用工具也能開剝,指甲用點力就能把魚肚子劃開,把肚子裡的內臟掏掉,腮摳掉,洗一洗放在一邊。
小狗魚無鱗,白條的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把這些魚分成兩份,一份呆會兒燉上,一份燒湯。
大清早吃燉魚,也挺少見的。
不過無所謂了。李龍前一個月在割麥,有近一半時間是在地頭跟地主人一起吃的午飯,早晚飯兩頭跑,吃的也不好。
因為農忙,李青俠也沒空去逮魚,彆說他,就整個村子裡人幾乎都沒去逮魚。
所以沒吃上魚,李龍還是挺想的。
所以才有昨天晚上下網的舉動。
把魚燉好,饅頭切片在裡麵爐蓋子上烤焦,盛碗魚湯擺桌,齊活。
吃完飯,李龍一陣子滿足。
把這邊收拾好,看太陽露出半個臉,李龍取出搖把子,發動著拖拉機,突突突的開往哈裡木的冬窩子。
冬窩子跟前今天人少,目前隻有哈裡木和玉山江,還有兩個小夥子。
其他人沒到。
李龍也有些意外,不過他沒想那麼多,把拖拉機開到位後,便卸下車鬥子,然後去清理一下收割機上麵的草渣子。
昨天一天光顧乾活了,收割機還沒怎麼清理。
目前還不需要上油,不過等柴油不夠了,下山去加柴油的時候,要好好清理一下,上點黃油。
這年頭搞農機的都得懂這個。有個黃油槍,和後世打玻璃膠的有點類似,筒狀,加個嘴子,後麵一壓,前麵嘴子裡黃油就出來了。
這黃油就是起個潤滑作用,機械玩意兒,不打這個容易生鏽,摩擦不好。
玉山江正在給一隻麅鹿子剝皮,這是今天早上打到的。
李龍過去看了看,槍眼在脖子那裡,整張皮子沒受啥損失。
公麅鹿子,頭上頂著角,不長,應該是茸才變硬的。
“李龍,皮子歸你了。”玉山江說道,“呆會兒拿鹽搓一下晾上,晚上你拿回去。”
“好。”李龍也沒客氣。
哈裡木從屋子裡抱出兩塊石頭來,放到了李龍的車鬥子裡。
好嘛,兩塊碧玉——一塊是上好品質,沒麻點兒,一塊有青黑皮子,有麻點兒,但看著玉質也不錯。
李龍樂了,這些人不吭不哈的,這是給自己收集財富去了啊。
沒一會兒,小夥子老爺們一個接一個過來,有有收獲的,有不好意思沒搞到東西的。
其實這也正常,真正打到東西的也就三個人,兩頭麅鹿子,一隻野山羊。
還有一個人撿了一塊玉石,塊頭挺大,玉料一般,但好歹也是籽料,十幾公斤的那種,也放在了車上。
這邊就留兩個人收拾肉,一部分煮上,一部分風乾。
剩下的便去乾活。
李龍開著拖拉機上山,開始打草。
這一麵山坡有點高,算是先前加起來所有山坡裡坡度最陡的一個。
李龍試了試,感覺拖拉機也能上去,便踩著油門突突突的就割了起來。
還行,雖然有點費油,但真的能割。反正現在油也便宜,和打草的辛苦相比,這點油真不算啥。
突突突上去不容易,下來的時候就輕鬆了不少。李龍還得掛著一檔,不然跑快,免得滑下去刹不住,翻車。
正打著草,突然從收割機那裡竄出一隻野雞來,不過兩個翅膀都被打掉一半,竄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是血跡斑斑,撲騰兩下就栽倒在地,李龍急忙刹車,跳下去把那野雞能按住。
個頭挺大,是個公的,翅膀毛沒了,尾巴毛還在,挺漂亮的。
而且還挺凶,李龍按著的時候這野雞還扭頭啄李龍。
被李龍擰斷了脖子,提著上了拖拉機,放在了旁邊工具箱上。
中午可以加個餐了。
李龍繼續往下開著,沒一會兒草叢裡又竄出兩隻野雞來,這兩隻是母野雞,竄出來後就往旁邊的林子飛過去。
雖然飛不高,但也不是人能追上的,李龍隻能眼睜睜看著它們消失在林子裡。
行吧,跑掉就跑掉吧。
反正已經逮著一個了,不能夠所有人吃,但打個牙祭還是可以的。
畢竟摟草打兔子,這玩意兒本身就是額外得來的。
突突突開到了坡下,李龍把那隻野雞扔給了哈裡木。
哈裡木在這裡主要還是跟著看,看有沒有什麼幫忙的。
眼下他就挺開心,拿著那隻野雞就開始拔毛。
李龍又突突突的開上去,原本想著看能不能再搞一隻出來,可惜再沒有野雞上當。
那隻公野雞應該是個傻的。
一麵坡乾完,換另外一片地方,這裡就比較好,連坡都算不上,直接就是平坦的草皮子。
雖然有些起伏,但相比較山坡來說好割多了。
李龍把這一片割完,和哈裡木一起回冬窩子。哈裡木已經把這隻野雞的內臟都清乾淨了,隻等回去剁吧剁吧直接炒了。
大鍋裡的肉已經煮上了。因為野物多,這回鍋裡煮的也多,更多的則做成了風乾肉,抹了鹽,現在正在冬窩子邊上的木頭上掛著。
有馬蜂在邊上圍著,卻不敢上前。那鹽的作用挺大。
小夥子們一個個騎馬回來,他們這次分片去草場,兩三個人負責一塊,一上午一組人清理掉兩三片草場就行。
常年打草,自家草場哪裡有木頭樁子其實心裡大都清楚,所以這活乾的輕鬆,回來的時候也是說說笑笑。
看向李龍的時候,目光裡有熱情,有感激,還有開心。有這麼個朵森在,今年的打草季,真的太輕鬆了。
比放羊還輕鬆嘛。
晚上回去一定要好好的找一找,不能讓這個朵森白開著拖拉機在這裡打草。
李龍把拖拉機停好,給水箱加了水之後,過去看鍋裡的麅鹿子肉。
幾個小夥子湊到拖拉機跟前指指點點,有人搶著坐上去,轉著方向盤模擬著開拖拉機的樣子,然後讓哈裡木給喝斥了兩聲,下去了。
顯然,眼下拖拉機帶收割機對他們來說是大寶貝,哈裡木可不想讓小夥子們能弄壞了。
小夥子們也不以為意,哈哈笑著下來,然後繼續圍觀著。
無論是拖拉機還是收割機對他們來說都是新鮮玩意兒,要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畢竟年年要打草,如果自己有這麼一個東西,打草要多方便啊。
當然,眼下隻是想想。那拖拉機想想就不便宜,所以年輕小夥子們隻是想。
哈裡木玉山江這樣的中年人就沒那想法了。老老實實的放羊放牛,其他的事情後麵再說。
畢竟現在的日子已經越來越好了,比以前好多了。
不切實際的想法,他們會有,但不會表露出來。
哈裡木拿根筷子往肉上戳了戳,看熟了之後,拿鹽袋子往鍋裡倒鹽,然後用勺子攪幾攪,便宣布肉好了。
自己拿著吃!